“倾澜,我在天宫的友人送来了治疗你灵骨的药方,我去寻药材,你好好待在家里。”
铃铛下的穗子触碰到他的脸颊,浑身剧痛的他竟能敏锐地感到那轻微的痒意。
“若是你身子好些了,可以先接受传承。你的房间里还有一些书简,你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
铃铛传完话,便滚落到莫倾澜的耳鳍边上。
莫倾澜到了下午便不再疼痛,能够自由活动了。
他下水试了试,确认自己的尾巴能活动自如后,便一头扎入沧海,去那水灵气充沛之地摘碧潮果。
他摘了许许多多的碧潮果,用水草小心翼翼包裹着,带回了小木楼。
每一粒碧潮果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甜心薄皮、饱满多汁。
莫倾澜等啊等,等到月悬夜空,等到新鲜的碧潮果表皮出现褶皱。
他的师父还没有回来。
……
步恬此时此刻待在像个大烤炉一样热的魔域,看着断剑在熊熊燃烧的魔焰之上逃窜,特别想吃上一串生津解渴的碧潮果。
尤其是倾澜今日还跟她讲了要给她摘最甜的碧潮果,勾得满脑子都在想刚摘下来的最新鲜的碧潮果会有多好吃。
她觉得不能再放任这柄剑下去了,早点把它丢进魔焰里重铸好,早点收工回去吃水果。
步恬对着虚空抓握,神力凝成的巨手牢牢禁锢住断剑,把它架到魔焰之上熔烤。
“你跑什么,我又不是要把你熔了。乖,听话,我让你重新变回原来威风凛凛的样子。”
断剑人性化地轻颤着,碎裂处渐渐熔化。
步恬牵引着两处断口相接,无数魔气呼啸而来,涌入断口。
她倒要看看,神剑变成了魔剑,将来还怎么成为屠灭她这个“恶神”的利器。
接下来,她只要等待魔气灌注整柄断剑,就能收获一把魔剑了。
当剑身再也接纳不了更多魔气之后,步恬拂袖挥散魔气,扬手握住剑身,仔细端详。
长剑断裂处已重新接上,黯淡无光的剑身上留下一道裂缝,裂缝处魔气翻涌,才让它显得不似凡物。
“奇怪,怎么还是老样子……”
步恬在脑海中翻找起天道关于炼剑部分的记忆,逐步分析自己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没能成功炼出魔剑。
她手中的长剑悄悄从她手中滑落,把自己的断裂处对准步恬,猛地吐她一脸魔气,准备溜之大吉。
被糊了一脸魔气的步恬,伸手一抓,原本萦绕在步恬周身的魔气乖乖缩到步恬掌中,任由她把它们化作一根长长的锁链,冲向逃离的长剑。
锁链一头握在步恬手中,另一头则裹住了长剑。
长剑不情不愿地被他刚才吐出来的魔气重新拉到步恬身边。
“你不接受魔气?”步恬问。
长剑一听到步恬提到魔气,剑尖气势汹汹地指向步恬。
步恬指尖戳了戳剑尖,笑盈盈地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强人所难,既然你不肯接受魔气,情愿做一堆破铜烂铁,烂在魔域的犄角旮旯里,那便罢了。”
她详装要走,却并没有放开禁锢住长剑的锁链。
长剑奋力挣扎。
步恬转过身,挑眉道:“你这是做什么?不同意我走?”
长剑挣扎得更厉害了。
“我明白了,你不想做破铜烂铁。”她含笑的眸子微微睁大,说话看上的神情无辜又认真,“没问题,我这就为你重新灌注魔气。”
长剑的剑尖对准步恬。
步恬深处手指摸了摸剑身,道:“瞧你激动的。”
锁链犹如一条毒舌,在长剑身上缠绕,正在寻找合适的地方伸出它剧毒的獠牙,饱尝美餐。
剑身发出白光。
白光散去,长剑消失,一名银发男人自白光中缓缓站起身。
他身着战甲,玄色盔甲上的暗纹与原来剑身上的花纹如出一辙。
盔甲外缠绕着魔气化作的锁链,锁链上的幽幽魔焰长燃不绝,照亮似皑皑白雪般圣洁悲悯的面容。
他似罗刹,又似神祇。
“窃剑者,驱散魔气。”
他垂目低语。
这名银发剑灵眉眼间同莫倾澜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只是他看起来比少年莫倾澜更年长些,也没有莫倾澜身上的鲛人族特征,周身萦绕着一种圣洁孤高的气质。
这种气质翻译成大白话就是“爷很高贵,你们都不配用爷”。
步恬心头一跳。
她没等剑灵反应过来,就放出一道神识,强行闯入对方的识海查看神魂。
果不其然,这剑灵的神魂是他徒弟三魂七魄中的一魂一魄。
为什么莫倾澜灵骨尽废,却能凭借一把断剑以武入道,重返巅峰,弑神登位?
为什么神剑只认莫倾澜为主,莫倾澜与神剑之间互有感应?
这一切并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