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拧开盖子,指尖沾了药膏,轻柔地涂抹在伤处,“你们交手了?为了魂晶?”
“嗯。”
黎序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伤处。他感受着手臂上的凉意,克制住自己的身子不让它战栗。
“主上放心,我知晓他是主上重要之人,下手有分寸。”黎序说完,倒抽了口凉气。
魔神关切地问:“怎么了?”
“疼。”黎序看着消肿的伤口,唇边扬起苍白破碎的笑。
在一旁侍奉的宫人听见了,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
“不应该啊,这是我照着方子自己调的药,抹了它你的患处应该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才对。难道是我这药配得不对?”魔神沾了一点在自己的手背上涂开。
黎序一听这是魔神亲自调配的药,改口道:“我不疼了。许是方才药效还没化用。”
魔神这才放下药膏,用干净的纱布为他包扎伤口。
黎序看着魔神专注的侧颜,忍不住开口问:“主上,若是我寻到了先前本该认主的人,您会把我转赠给他吗?”
“你能认一个新主人?”
“自然不能。”
魔神笑得霸道:“那便没有若是。”
“我明白了。”黎序垂下眸子,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另一只手碰了碰桌面上的魂晶。
魔神为黎序包扎好,坐回梳妆镜前,黎序站到她身后,想继续为她梳妆。
“都说让你歇着了。”魔神拿过他手中的玉梳递给一旁的宫人,指尖在他的手背划过,激起一阵轻轻的瘙痒。
她垂下眸子,在一众珠钗中挑选今日要佩戴的钗环:“黎序,你回去好好养伤,在伤没好之前都不用来了。”
黎序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想立刻扯掉自己手上的纱布,给她看愈合好的伤口。
可方才都演了那么久了,便只能继续演下去了。
黎序默默告退。
魔神瞥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但笑不语。
剑受伤了,会流血吗?
剑身上若是流血,流的怕不是别人的血。
……
莫倾澜未能拿到魂晶,只能另觅他物,作为送给师父的礼物。
他思来想去,最后决定亲手织一些鲛纱出来,把它们裁剪成一条裙子赠予师父。
他成日忙碌于伐天联盟事务,倒没有多少时间来准备礼物,只能挤出零零碎碎的闲暇时间变回鲛人形态,日夜不歇地在水中编织鲛纱。
这一次,他要在那衣裳上缝上最好的防御法阵,别说龙影了便是龙神亲临,也一时半会儿破不掉阵法。
“道君,长老们吵了半日,总算把伐天的日子定出来了。”
苏陌云推开书房的大门,擦了擦头上被喷的唾沫星子,隔着一道屏风,对着莫倾澜说道。
他听得屏风后头传来一阵水声,想来对方又在练习鲛人族的秘术了。
屏风另一头的莫倾澜把鲛纱裙从浴桶中提了起来。
“最后定在了哪一日?”
他审视着眼前流光溢彩的银蓝色鲛纱裙,随口问道。
这么耀眼的衣裳若穿在师父身上,定然能衬鲜活灵动。
“七月二十七,天道诞辰。”
苏陌云是佩服莫倾澜的,都已经到达登仙境了,依旧如此刻苦钻研术法,实是少见。
也不知道他是在练习幻术还是控水之术。
“七月二十七还是天道诞辰?”莫倾澜把鲛纱裙抖干,放在小几上,从屏风后头走出来。
苏陌云皱起眉:“……还是?七月二十七还是别的什么日子吗?”
“倒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他的余光瞥向屏风后头的鲛纱裙。
他见长老们吵得不可开交就先脱身回来了,未曾想他们会定出这么个日子来。
“这个日子不在一开始提出来的几个里面。”莫倾澜的手指放在书桌上轻敲。
“是……这是后来提的。只有这个日子,诸位长老达成了一致。他们认为,在诞辰日封印天道,最能落天道的面子,损天道的威势。”苏陌云见莫倾澜这反应有不好的预感。
莫倾澜停下敲击桌子,道:“换成咱们最开始商量的那几个日子里面的一个吧。天道诞辰日天宫大能齐聚通天殿,我们固然有内应,也难与四尊为敌。”
苏陌云忍不住笑道:“道君,您应该最是清楚,如今天宫里头除了天道,全都算是我们的内应。天道人心尽失,没人会同我们动真格的。这日子定在诞辰日,咱们成事时反倒有可能得三尊相助。”
莫倾澜心里清楚,天道早就丧失了众生的信仰,诸神都觉得天道如今不过是外强中干,却无神敢去试探天道。
伐天联盟应运而生。它更像是诸神手中一把指向天道的利剑。
事成,伐天联盟并入天宫,他能捞个神君当。
事败,诸神与伐天联盟撇清关系,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