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微愣,淡淡的檀香味将整个人笼罩, 谢屹辞身上的温度仿佛通过暖热的棉氅传递给她,让她的心颤了颤。
“公主自幼长于皇宫,宫城华美却不自由,公主所能见到的只有那一方天地。”谢屹辞伸手将温若雪颈前的棉氅系带系好,然后继续道:“可如今不一样了,公主既有机会去看更广阔的天地,又何不多给自己一些时间,看看更多的人。”
“可以、可以这样吗?”温若懵懵地眨眼。这与从前她知晓的东西不一样。
“自然可以。”谢屹辞笑笑,“我的承诺永远有效。我们便以此战为限,公主不必着急,可以慢慢想慢慢看,若此役过后,公主的想法依旧,那便依公主所想。”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如果那时我还活着的话。”
温若的心好似猛地被针扎了一般,疼得她两眼发热。她的小脸皱成一团,有些生气地嘟囔:“你从未输过......”
“此役自然会胜,”谢屹辞眼尾微挑,下意识伸手捏了捏温若的脸颊。软腻的肌肤滑过他的指,他心下一动,自觉不妥地将手收回,再慢悠悠地提醒她:“蛊毒却不一定能解。”
温若脸色骤变,红着眼反驳:“能解的!”
谢屹辞没接话,只是揉揉她的脑袋,说:“风大,回府吧。”
温若一口气堵在心里,难受得紧。她心不在焉地一步步走下城墙的台阶,忽而杏眸微动——
说了这么久,谢屹辞都还未回答她的话呢!
绵软的步子迈下最后一个台阶时,她停下脚步。谢屹辞亦顿住脚步,问:“怎么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喜不喜欢我亲你。”
谢屹辞眸光微顿,继而失笑。他早该知道她执着的性子哪是怎么容易被糊弄过去的。
喜欢吗?
谢屹辞只知道她的娇唇覆过来的那一瞬,他的呼吸骤停。不过一触即逝,她沉沉睡去,他却花了好些功夫才能得以平复。
严严寒冬,一桶桶冷水都难以驱散他心底的热。直至入睡,也难以逃开她的身影。只有在梦中,他才不必克制地肆意与她唇齿厮磨,甚至不止于亲吻......
他不是不愿告诉她答案,只不过怕吓到她而已。
“此役过后,若公主心意未变,我再告诉公主我的答案。”
温若将他的话仔细品琢了一番,才很勉强地点点头,“行。”
哼!
希望谢屹辞不是故意拖延着,最后还是要拒绝她。
*
温若要跟着一起到边境去,第一个不同意的便是温砚。妹妹自小锦衣玉食,从未吃过什么苦。军营是什么地方,连男人进去都得褪一层皮,更何况是女子......
可是他的密探在调查温殊的身世过程中,还探出些那日夜里的事。加上谢屹辞和若若那天奇怪的反应,温砚心中大致能猜出些东西——
谢屹辞出征,若若独自留在京中,确实隐藏着危险。
思量再三,温砚再是不舍,也只能同意。
在出征前,温若还是进了趟宫,去见吴明澈。谢屹辞体内的蛊毒让温若忧心忡忡,她必须时刻与明澈保持联系,知道他研制解药的进度。
“此白鸽会将消息带给公主。”
“好,”温若弯弯眼睛,轻声说:“谢谢你啊,明澈。你也要保重身子。”
“是。”吴明澈淡笑应声。
望着温若离开的背影,吴明澈渐渐怔神。他珍藏于心底的公主,从幼稚懵懂到如今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个男人,他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他既喜于她找到了自己的心之所向,又忧于那个人是否值得她托付一生。
罢了,不想了。
吴明澈默默走进内屋,继续研制解蛊的配方。
*
半个月后,边境。
“开饭啦开饭啦!”一生透亮的声音传入帐营,随着帐帘被掀开,一阵冷风灌入,温若抬眼便瞧见一张红润的脸颊,“小文别写啦,吃饭去!”
能入神嵬军军营的女子,除了通过重重选拔的女兵,剩下的便是入军医营的医女。温若以新身份入军医营,在半个月内逐渐与里面的医女熟悉起来。刚开始,大家对她都有些警惕,毕竟能进军医营的医女,都是通过层层选拔脱颖而出的佼佼者,而温若什么都不懂,连最基本的草药都分辨不清......很难不让人认为她是通过关系进营的。
可神嵬军素来不会有这种事,因此医女们便更觉得奇怪了。直到一次草药入库时,众人犯了难,她们之中多半没读过什么书,只是跟着家中会医的长辈学习医术,因此实践有余、笔墨不足。而草药需快些入库以防受潮,这时便需要会写字的人。
立于众人间的温若便在此时站了出来,轻轻说了声,“我来吧。”
于是,大家纷纷看着温若有条不紊的将每一味药记下来,写在书录上,在分而入库。最要紧的事,她的字写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医女中读过书的那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