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泠怔愣半息,随即合上眼,随心般抬手圈住温砚的脖颈。许是得到回应,温砚眼眸一顿,随即放肆地含住她的唇将亲吻加深。
呼吸相缠间,书桌上的东西被人尽数拂落。云泠凝着男人的眉眼,听着他在她耳边一声声地唤着——
“姐姐,云泠,云泠......”
好似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敢唤出她的名字。
良久,书房内终于归于平静,温砚的酒亦醒得差不多。他静静看着云泠冷然地穿好衣衫,甚至还替他理了理外衣。哪怕方才两人间是那样的亲密,她都能瞬间将情绪抽离。温砚眸色黯淡地望着她,一眼不发。
而云泠却走到书桌边,蹲下身子从一片狼藉的地上翻出那张信纸,然后起身走到温砚面前递给他:“他们没事。”
温砚有一瞬的眩晕,但还是将信纸接过,目光细细扫过去。不多时,他震惊抬眸:“他们、他们......”
“放心吧,有云觅在,他们不会有事的。”顿了顿,云泠走到圆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有些沙哑的咽喉,然后冷声道:“陛下回吧。”
她的冷言冷语让陷入喜悦的温砚仿若瞬间被当头淋了一盆冷水。略带潮红的脸霎时失了血色,他低咳几声,站起身走过去,难得对她露了愠:“还要赶我走?”
“于礼不合。”
“现下你倒是想起来了?”温砚气得手抖,冷哼道:“那方才为何不推开我。凭你的身手,要是不愿意,把我这种废人阉了都行吧?”
温砚快被气死了。每回都是如此,她好似不抗拒他,又好似将他拒在千里之外。
闻言,云泠有一瞬的失笑,却也不接话,只换了个话题,说:“陛下上回说过,会送我回宁国的。”
“你、做、梦!”温砚咬着牙,一字一顿。
云泠也不在意,对他这种孩子气的话露出无谓的笑。温砚所有的好脾气在这一瞬间被她击塌,他窒着气逼近她,箍着她的腰脸色阴沉:“不愿意当皇后是不是?行,到时候有了孩子生下来,让他叫朕皇兄如何?!”
良久,见云泠垂着眸不说话,温砚泄气地松开她,转身朝书架后走去。在打开暗道的门时,他自嘲般一笑,然后轻声道:“我知道的,你不会愿意生我的孩子。”
她连同他站在一起都不愿意,何谈孩子?
书架缓缓合上,云泠的神思渐渐回拢。她抬腿离开书房,回到寝殿,打开床头的抽屉将一只暗红药瓶拿出来——
里面装着避子丹。
她怔愣了许久,终是没将瓶盖打开,而是将药瓶放回了原位。
*
边地下了好几日的雨,温若坐在竹窗边怔神。自三日前被好心的母子俩救回家中,谢屹辞便一直昏迷不醒。山崖下人迹罕至,年轻的女子又不会医术,只是将家中所剩的用来补身的草药煎着给他们喝。
她知道范晞一定会带人来寻他们,只是雨水将他们的踪迹冲刷,看来会耽误一些时间。除此之外,温若敏锐地察觉到那位年轻的女子似乎认识谢屹辞,她虽救了他们亦是细心照料,可她看向谢屹辞的目光总是带了几分怨怼。
温若几次想问,却又怕自己多想,徒增尴尬。
雨滴渐大,温若将竹窗合上,缓缓走到木床边坐下。那日谢屹辞为了救她,将左手摔断了,腿和脊背上亦是好多伤痕......而她不过是一些小划伤而已。
“别睡啦,”温若雾眸红红,轻揉他的手掌,“起来陪我说说话......”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若只是外伤不该昏睡这么长的时间。除非是蛊毒......思及此,她的心口微颤,鼻尖更是酸涩。
忽然,她拢在手中的长指微微动了动,她赶紧抬起雾眸望过去。果然,谢屹辞眼睫微颤,继而缓缓睁开眼,漆色的眸朝她看过来。
“呜呜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呜呜呜......”温若泣不成声,晶莹的泪一颗颗砸在他的手背上。
谢屹辞茫然张望四周,随即动了动胳膊,却发觉左臂一阵刺痛,根本动弹不得。他用右胳膊撑着起身,眼前的女子眨着泪眼扶着他坐起来,让他靠在棉枕上。
他没说话,怔怔望着她。
——脑海中思索片刻,都没有与这张脸能对上的信息。
可她的反应,又好似与他十分亲密。与生俱来的警惕心渐起,谢屹辞不动声色地挣开她的手,正要开口询问时,唇上却骤然一热......
那双杏眸近在咫尺,隔着水雾紧紧凝着他,唇上的温软亦重重地启他的齿。她吻得突然又急促,好似带着一股狠劲,贝齿直接磕在他的唇舌上,很快便将他的唇角咬破了......
淡淡的血腥味漫开,温热的泪亦顺着她的面颊溢入两人的唇缝中,伴着血将咸甜化开。
她吻上来的那一瞬,谢屹辞便下意识地抬起完好的右手抵住她的后颈,他的长指微蜷,只需半息便可拧着她的脖颈将人推开。
古怪、大胆、毫无礼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