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像是费尽了全部的力气,闷恹恹的不再多言。
那姑娘成了心头一大忌讳,双方皆是隐而不谈。几年来日子吵吵闹闹,倒也都默契地不去触碰这道敏感地带。
直到皇上崩逝,新帝登基的前夜,姚思柔亲眼看见魏旻言在皇后册文中写上另一个人的名字,积累已久的怨气终于忍不住爆发。
“殿下便是想侮辱妾身,也犯不着用这么可笑的方式。”她冷笑着,“更何况,妾身的妹妹虽是招赘,也算是上了家谱的正儿八经的夫婿。殿下将来是要成为一代明君的人,可不想留下夺人/妻室这样的污名吧?”
“你未免太小瞧本宫了。”魏旻言仰高硬朗的下颚,几乎是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带着十足的帝王之气。独剩一只眼睛并没有削弱他分毫的气势,反倒让他的目光更显凌厉。 “本宫何曾是能让那些文官说嘴的人?”
“你……你疯了。”姚思柔不由自主地被他的威严逼着连退几步,口舌上却不甘败下阵来,“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是从这东宫的正门八抬大轿迎进来的正宫妻子,你不能让我尊别的女人为后,你不能!”
魏旻言冷下声来,菱形的唇透出些许凉薄,“别以为本宫不知晓这些年,你和江氏那些勾当。没休了你,已经是尽了最大的情份。”
提起江氏,姚思柔虽有片刻的心虚,但到底也抵不过满腔的怨毒。 “你还当自己是那个临风玉树的少年郎?别犯蠢了!只怕现在全京城也没哪个女子敢嫁给你吧。我那妹妹也一样,谁愿意放着好好的夫君不要却去跟瞎子在一起?”
“瞎子”两字传入耳中,挑起了魏旻言心底那根紧绷的弦。他终其一生都无法忘记,是江氏母子将他害到这般的田地,而面前正对着他谩骂叫嚣的女人,还和他们有着难以言明的联系。
魏旻言当下就扬起随身携带的宝剑,一转剑锋,刺入了她的心脏。
姚思柔记得他的剑法极准,她几乎还来不及挣扎,便彻底失去了知觉……这样算不算,他留给自己最后的温柔?
思及此,姚思柔不禁用双手捂了捂胸口,体内的血液似在沸腾,而疼痛的感觉也隐隐地扩散到四肢。
姚思浅的性子她是清楚的,不慕荣华,不畏权贵。否则她前世也不会放着陈亭珺这样的贵公子不嫁,却招了个便宜夫君进府,两人相敬相疏……
只不知道,像姚思浅这般不易动情的女子,遇上爱得炽热的魏旻言,会是怎么一番情景。
“姚家大姐,姚家大姐。”
陈亭珺一连喊了两声,才稍稍把她的心神给唤了回来。
然而,姚思柔还没来得及应声,便听得一串急促的跑步声传来,伴随粗犷的男声响起。 “在那里,小少爷在那里!”
陈亭珺下意识地想躲闪,却被姚思柔一把扯住他的衣摆,“你这么逃出来也不是个办法,放心好了,我会代你传话的。”
陈亭珺心中虽有疑虑,但眼看也确实逃脱不出这个局势,只得暂且同意跟着府里追来的小厮回去。
离开前,仍不忘再三叮嘱姚思柔务必一字不漏地转达,见她全都笑吟吟地应下,才微微松了口气。
挥别陈亭珺后,姚思柔便吩咐马夫赶车回府。路上,她经不住地想,既然陈亭珺这么有把握,不如由自己从背后推上一把……
出身书香世家的陈家小公子,不顾圣意带着太子妃私奔,估计能成为轰动全胤朝的大事了。
姚思柔光是想像魏旻言在听闻这件事时,愤怒又羞愧的神情,便抑制不住越发上扬的嘴角,笑容阴鸷。也就在这个当口,她冷不防地撞见魏旻德亲手扶起跪在正殿前的舜华。
大约是跪的时间长了,舜华骤然一起便有些站不稳身子,摇摇晃晃的,半歪倒在魏旻德的肩膀上。后者似乎也不介意,甚至伸长手臂去揽着她纤瘦的腰肢,让她能将整个身子靠在自己怀里。
“贱/婢。”
前世,魏旻言一直洁身自好,压根儿不可能做出大庭广众之下与婢女卿卿我我这类,上不得台面的举动。因此,即便算进上辈子,姚思柔也未曾亲眼见过这样荒唐的场面。一时间气血顺不过来,竟是直接气得晕了过去。
周围的仆从见状,纷纷乱了手脚,只知大声叫喊道:“王妃,王妃……快,快来人把王妃娘娘抬进屋里啊。”
这厢,寿王府正陷入一片混乱当中,而那头的英国公府却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氛围。
按照常理而言,新婚的妇女由丈夫陪着回门后,会在娘家歇上一晚。尤其是像英国公府这样的勋贵人家,多半都会一再地挽留女儿以示疼爱。
但,姚思柔偏偏连午膳都没用便径直离开,似乎片刻也不愿意多待,惹得老夫人和英国公都颇为不满。
红杏点着些许安息香,待沁人心脾的香气盈满了整个室内,才幽幽地说道:“小姐别怪奴婢多嘴,实在是王妃娘娘今日这事儿做得不地道。”
姚思浅难得的没有反驳,而是顺着她的话道:“姐姐近日的态度确实有些古怪,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