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魏旻言前世为姚思浅做过的疯狂事还少吗?单就这一件,压根儿不足以让她感到丝毫震惊。
于是,姚思柔便笑说,“这事儿传出去,那帮臣子心里指不定怎么笑话呢。一国储君,居然给未过门的正妃守节,多么可笑!”
她一句话说得怪声怪气,满心的讽刺全然压抑不住。
魏旻德听后,面色果真舒缓不少,顿了顿,冷静地分析道:“朝臣们揶揄归揶揄,明面上只会对太子妃愈加毕恭毕敬。”
“混迹官场多年,自然个个皆是人精。你瞧,就连素来自持清高的左太尉都亲自上阵,当了这迎亲正使,巴结的态度还能更明显吗?”
姚思柔一面说,一面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只见魏旻德思索半晌,眼神忽暗忽明,似在盘算着什么。
良久,他总算抬起头,泛着猩红的眸子如同吐信的蟒蛇,让见者不寒而栗。
“如此甚好。”
“魏旻言那边防备得滴水不漏,轻易也找不着突破口,倒不如,从你那个妹妹身上下手。”
姚思柔虽然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却没料想过,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
更何况,听魏旻德的口气,似乎不仅是小打小闹那么简单。甚至稍有不慎,就可能丢失性命。
魏旻德察觉到她的迟疑,不禁冷哼一声,“怎么,难不成你还顾念着你们那可怜的姐妹情谊?”
他的声音像淬了毒般,字句皆冒着恨意,叫人不敢违抗。
当初,姚思柔在重生后,之所以费尽心机也想嫁予魏旻德为妻。便是因为一众皇子中,唯独他,尚能与魏旻言相互抗衡。
他虽然在谋略方面略逊魏旻言一筹,但心狠的程度却远远超越后者。
因为绝情,他不似魏旻言那样有着极为显着的弱点,一旦掐住便动弹不得。
但,像这般无情无义的男子,难保不会为了前途将她一并牺牲。
“怎么会呢?”姚思柔心里暗想着,表现出的却还是那副乖顺的模样,“如今,妾身已是寿王府的女主人,自然事事皆站在王爷的立场设想。只不知,王爷希望妾身如何做? ”
魏旻德目光微滞,只觉得经过这几日的冷战,她脸上的丰腴似乎清减了不少。
姚思柔性情高傲、易怒,几次三番地因为一点小事和他起冲突。而今日,实在安分的令人起疑。
魏旻德嘴角微勾,倾身便压上她,惹得姚思柔心中一阵骚动,“王爷,这……妾身还有着身孕呢。”
闻言,他的视线随之下移至姚思柔仍旧平坦的小腹,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本王一直很想弄明白一件事——”
“当时,你为什么宁可冒着抗旨的风险,也要和我在一起?”
姚思柔乍一听,便知道这个问题答得好坏,直接决定了自个的命运。
魏旻德对她腹中的孩子猜忌已久,迟迟没有动手,只不过是担心太过强硬的手段会让夫妇离心,进而,将她推向敌对阵营。
思及此,姚思柔也不讳言,直说道:“妾身在闺中时,尝闻王爷事迹。只觉王爷文韬武略,将来定是……堪当大位。”
话音刚落,她便垂下头,只露出一截洁白的额头,娇羞的神态却格外地引人遐思。
魏旻德亲吻着她的眼角,带点疯狂的态势,若非她极力阻拦,只怕当场就要好一番云雨。
“过几日,回府住一晚吧,你们姐妹两个也好重修感情。”
见姚思柔答应下来,他才转移话题道:“虽然大礼定在十五,但近日已有不少诸侯从各自的封地动身进了京。我在外应酬多,府里的事儿还得劳烦你上点心。”
话语一顿,又握紧了她的手,“赶明儿,我便让管家婆子把府中的帐册尽数转交到你手里。”
寿王府内的开支,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光是随便从中捞点油水,就是寻常百姓几辈子都见不到的财富。
姚思柔心下明白,他这是有意给自己一点儿甜头尝尝,倒也笑吟吟地接受了。
然而,当姚思柔一踏入英国公府,看见堆满了整座空院子的聘礼,才知道什么叫做财大气粗。
东宫如此大张旗鼓地下聘,早不知吸引了多少庶民前来凑热闹,把周围几条街道都堵得水泄不通。
不知是谁,先起了个头道:“我之前见识过寿王娶妃的阵仗,那最多也就是今儿的一半……不,只怕连三分之一都不到的。”
“我从小在这京城中长大,见过多少富贵人家娶亲,就没有像太子爷这般阔绰的夫家。”
“据说咱们这位太子爷,可是把人儿捧在心尖上宠爱,出手能不大方吗?”
闲言碎语入耳,不禁让姚思柔烦躁起来。
她随手打开其中一箱,只见里头整齐地摆放着锦缎。以箱子的厚度来看,少说得有三十匹的数量。
这蜀锦她是识得的,连宜贵妃那里都难得几件,稀罕得特意制成了手帕,好随身携带着。
而他聘礼一次给了这许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