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众奴仆们只能眼睁睁瞧着。太子爷大半夜的不睡觉,却披上外衣,出门去给太子妃抓鱼。
连向来以主子马首是瞻的小安子,见此情状,亦憋不住把内心的话像流水一样倾倒而出。
“梁大人觉不觉得……咱们殿下娶了妃后,管的事儿是越来越宽了。”
“像捕鱼这种粗活,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不就得了?殿下非得亲力亲为,何苦呢。”
梁湛顿了顿,却道:“你觉得苦,殿下他未必这么觉得。”
“啊?”
小安子听闻这话,又转头瞥了眼将双腿浸入浅溪中,正忙着打捞鱼儿的爷。
为方便在水里活动,魏旻言把裤子卷到小腿上方,右手举着根本用不习惯的鱼叉。
由于不熟悉捕鱼的诀窍,他的动作并不如平时那么俐落、干脆,但……
或许老天从来不是公平的,反倒格外地优厚这个男人。
即便他原来半点不通此事,仍旧在极短的时间内取得了良好的成果。
“殿下这回真是满载而归,娘娘必定欢喜!”
果然,当姚思浅见到外皮呈现金黄,烤得焦香酥脆的鲈鱼时,当真是喜滋滋的。
等不及魏旻言用筷子,替她把细小的鱼刺一根一根挑好,便小口小口地尝了起来。
焦脆的鱼皮带了点碳烤香气,搭配淋在上面的炒料,味道尤其爽口。
良久,见她吃得差不多。
魏旻言正打算起身,返回营帐,却听见不远处传来含糊的女声。
姚思浅不由得竖起耳朵,语气难掩震惊,“该不会……连这种场合,也有人敢当着天子跟前私会?”
魏旻言听了这话,不由笑道:“怎么,又打算干起偷看的老本行?”
他顿上一顿,拉起姚思浅的纤手,攥紧,语气沉了沉道:“这回冬猎,能参与进来的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我明白的。”
难得姚思浅不吵不闹的,魏旻言却仍旧不能省心。
因为下一秒,事情出现了戏剧性的大转折——
只听那道女声软软糯糯,喊出口的人名,他们都不陌生,正是姚时安!
两人飞快地对视一眼。而后,极有默契地走回原地,还机灵地将自个儿的身影掩进宽大的树干后头。
姚思浅悄悄地探出脑袋一瞧,便见那对年少男女双双坐在草皮上,目光仰望着漫天的繁星。
当真是魏涵双和姚时安。
然而,情况并不如姚思浅所预想的激-情满满。
他们反倒是连肩膀与肩膀间,都分隔了几尺的距离,严守着男女之防。
“时安哥哥,你看。”
“这满天的星斗像不像眼睛,忽闪忽闪的,注视着人间的情,人间的爱。”
闻言,姚思浅险些就要憋不住笑出声来。
那日是谁嫌弃她肉麻来着?这会儿怎么倒装模作样地说起情话了。
然而,更让她无法忍受的还在后头。
她那自持清高的哥哥,非但没有出声阻止魏涵双言辞的越线,反而把唇一抿,露出浅浅的微笑。
紧跟着,一本正经地胡说道:“那么这流星,就恰似眼中溅出的泪花,一闪而过。”
……
姚思浅好不容易压抑住内心的嫌恶,才仰起头,询问魏旻言道:“同样是谈恋爱,为什么能有这么大的落差?”
魏旻言连连点头,像是颇为赞同地答道:“是啊,人家来到这山水环绕的地方,想的是趁夜看星星。而你,就只想着吃鱼。”
姚思浅听后,却没有任何反省自身的意思,反倒理直气壮地反驳道:“那能一样吗?”
“他们这是暧昧期间,说不清、道不明。”
“日日都盼着能见着对方一面,说上两三句无关痛痒的闲话,也就满足了。”
说到这里,姚思浅忽然把话锋一转,道:“我们这朝夕相对的,别说拉拉小手,搂搂腰,就是更过分的都不知道做过多少回了……”
“自然是不同的。”
魏旻言听她一口气说了这许多,不由挑了挑眉,语气捎上丝缕危险的气息,“哦?那你是腻了我?”
闻言,姚思浅顿时怔住,还没来得及想出什么好的解释,就见他一步一步逼近,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再度开口,魏旻言的声音已带了点沙哑,魅惑而挑-逗。
“你难道不想天天见到我么?”
似乎每当这种时候,姚思浅都会毫不争气地狗腿起来。
果然,这回也不例外。
只见她蹦蹦跶跶的,往魏旻言身边凑去。纤细而仿若无骨的小臂,紧紧环抱住他结实的腰身,大有一种甩也甩不掉的态势。
当然,前提是魏旻言也没想过要甩开她。
“罢了罢了,说不过你。”
魏旻言本来也只想逗一逗她。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