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饶久之后,李符卿才离开。
她撇过头望着桌上的烛灯,这是李符卿刚刚带来的。
烛火在屋内悠哉的晃荡,没有任何风的吹动,它燃烧的很是安逸。
她撑起身子,倚靠在床沿,伸手捏着眉心。
越是这样不作为的在这里吃饭就寝,她越是心理不安,越是对为她死去的人以及李高和生姚他们愧疚。
她明明身处漩涡之中,又凭什么置身事外。
放任别人为自己拼命,却换自己在这里逍遥快活。
对于她而言,这是思想上的凌迟,比死还痛苦。
不知看着墙面发呆多久,烛火轻微摇曳,他这才意识到耳边听到的脚步声是冲着这里来的。
她朦胧间听到窗外有人来问好,又有人说要去上茅房。
这是片刻的时间罢了,就归于寂静了。
她顺着烛火摇曳的反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窗沿细开了一条小缝。
那个窗户的位置,是往常侍卫待着的地方。
她凝神往那边看去,却没有动作,这不是风吹开的,这是人为。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个馒头掉了进来,紧接着窗户又被轻轻关上。
馒头?
她仔细打量了一番滚落地上的白花花的东西,这是馒头假不了。
她起身走到馒头旁,轻轻将馒头拾起。
一个侍卫为何会给她馒头?总不该是可怜她才给她馒头吧。
除非里面有玄机。
她紧缩深眉,小心翼翼的撕开馒头一角,一道两眼的反光出现到了她的瞳孔中。
钥匙?她这么猜想。
将馒头撕开一半,里头果真便是一把铜制钥匙。
她忍住心中的紧张,将钥匙握在手心里。
是午时候的那个人,他果真就是村中人,她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么短时间内便拿到钥匙。
但既然提早拿到了,便是好事。
她将钥匙捧在胸口,如获至宝。
她坐到椅子上,闻着安神香慢慢静下来,又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人不会是李符卿的人,李符卿不会如此多此一举,让人送一个假钥匙过来。
不过她不知道那个人是如何拿到钥匙的,如果是光明正大拿来的,她若是出逃,万一连累了那人,又该如何。
正在她想的焦头烂额之际,门口传来一个脚步声,以及站定在门前短暂的说笑声。
“你怎么还偷吃掉一个!不是说好了今晚剩下来的全给我吃吗!”他虽然语气急,但是声音却轻,应该是故意压低了声音,生怕吵醒她。
另一道憨厚又熟悉的声音响起:“啊?你怎么看出来少了一个?没少啊。”
“狡辩。”那人饶有其事的说道“我刚刚特意数了,有七个,我一个时辰吃一个,熬到早上也差不多了,眼下要多饿一个时辰了!”
“啊…”大劲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没忍住就吃了一个,明早我早些给你带来吃的吧。”
“开玩笑的!”那人压低声音嘲笑了大劲一番,转而有些洋洋得意道“不过既然你那么说了,明早我会等你来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声音戛然而止,脚步声较远,夜晚归于沉寂。
她望着摇曳的烛台,手微微抬起,在空中勾勒出火苗的形状。
“不够大。”她喃喃自语。
烛台倾倒,无声的滚落在地面,火苗顺着地面,慢慢的蔓延开来,从原本的小火苗,变成几道火坛。
她坐在火苗中央,眼中正映照出火苗的形状,她抬手,慢慢勾勒出火苗的形状。
这样。
刚刚好。
火势渐大,有丝丝燃烧的声音。
她藏在门后,有一木架挡在她身前,她渺小的身躯恰好能完全遮盖住。
她摸了摸衣袖中的图纸,还好,没忘了。
门外两人终于推门进来,没被吓傻。
意料之中。
他们二人捂着鼻子进门,煽着眼前的浓烟,似乎是在寻找她的身影。
门外好像不止两人?
她正在疑惑间,响起了几道呼喊走水的声音,以及急促往屋外跑的脚步声。
这就对了。
还算分工明确。
也是意料之中。
她看着两人进入火势即将滔天中,侧身飞快的跑出门。
有人听到脚步声,忙煽动眼前的浓烟,轻咳了几声“不好!”
“快追!”
夜色浓稠,她混入夜色中,一路狂奔,好在外头一时间没有人,她跑动的声音不会显得过于急促。
她知道李高他们被关的那个位置,她那日记得牢牢的,每日记一遍,生怕忘了。
她一路躲闪人群,不少人汇聚起来去救火,所以来往的人很多。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