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色深沉,惨淡的月光照进屋内,映照着少女苍白的面孔。
她似乎深陷噩梦,额头生出薄汗,呼吸急促,身体像是在忍受剧烈的疼痛,身体疼得发抖,却怎么也挣不开那痛楚。
直到屋内的浅香渐渐淡去,她的痛苦一点点减少,意识慢慢恢复。
奚妩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她虚弱地睁开眼睛,看见两个人站在前面,似乎注意到她醒来,其中一人朝她看过来。
那人一身黑衣,离得远,奚妩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感觉到他身上危险的气息。
不是苏忆。
也对,如果是他,何必绕这么一大圈子。
“你是谁?”奚妩声音很弱地问道。
她被绑在椅子上,浑身都是冷汗,梦境中她仿佛又回到之前被蛊虫啃噬的日子,记忆中的疼痛真实到让她害怕,偏又挣脱不了。
“醒得倒是快,一般人怕是得再挣扎半个时辰才能醒。”
那人点燃火折子,将屋内所有的蜡烛点亮。
奚妩一时受不了太强的光亮,她侧目避开,又听见那人说:“这香能勾起你最害怕的记忆和感受,看你疼成那个样子,想来先前是受过什么折磨吧。”
奚妩慢慢适应烛光,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男子——长相普通,眉宇间有许多戾气,像是遭受许多不平之事。
“我与你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要将我绑来?”奚妩不答反问。
申英笑了笑,他拿着一根点亮的蜡烛走上前,仔细端详着奚妩的样貌,半晌点头道:“美貌动人,遇到这种事还如此镇静,难怪他愿意为了你留在那里。”
他……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阁下是不是绑错人了?”
“不用装听不懂,你不是救了苏忆吗?他还为了你在奚山耽搁那么长时间,若非如此,景国公的人又怎么会有二次下手的机会?我又怎么能抓住他的软肋?”
申英将话说到这里,奚妩知道再强辩也无用,她面色平静道:“原来你说的是他,我不过救了他一命,还费了我许多的银钱,本以为是什么富家公子,结果身无分文。若再来一次,我必定不救他。阁下和他的怨仇又何必牵扯于我?”
奚妩很平静,她看起来不像在撒谎。
申英审视着她,他将燃着的烛光靠近她的脸:“那你为什么要背着他离开?难道不是因为他纠缠你吗?”
蜡烛的热透过皮肤传递过来,奚妩挺直脖颈,声音平稳:“你说得对,他确实在纠缠我,不过不是喜欢,无非见我样貌起了心思,我不想和他纠缠才选择离开。你拿我威胁他,不会有什么结果。”
少女没有一丝胆怯,申英看着她这副模样,饶有兴趣地道:“你倒是有趣,不过这件事你说了不算,我耐心等上几日就能知道结果,不过……”
申英脸上露出几分贪婪:“不管他来不来,你都逃不出这里。我身边正好缺个药人,长得这么美,也让我看看骨头有多硬。”
“美人折骨,当是十分有趣。”
奚妩紧咬齿关,没有露怯,直到门外传来锁链的声音,她紧绷的心神骤然一松。
她看着身上的绳索,苦笑一声:“果然还是不行啊。”
上辈子她没能成功逃离京城,这辈子也一样逃不了拘禁的命运。
所以那么好心做什么呢?当真会给自己找麻烦。
偏偏最可笑的是,再来一次,她可能还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只是……
青珠的凉意抵着手腕,奚妩试过很多次想解开这手镯,没有成功。
她想着那男子说的话,苏忆他……会来吗?
也许,不会来吧。
这很明显是一个陷阱,他再疯,也不会疯到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吧。
那她又该怎么逃出去?
药人……她不想再像上辈子那么痛了。
.
奚妩不知道自己先前昏睡了几天,好在这两日他们并不克扣她的饮食,也将她的绳子松开,任她在屋中走动。
她问过那些人雪花在哪里,很快他们就把一只脏兮兮的白猫扔进屋中。
“你这猫倒是护主,要不是主子仁慈,它早就死了。”
那日雪花死死咬着奚妩的衣摆不肯松开,他们本来准备下死手,也不知申英哪里来的仁慈心肠,竟让人放过了。
雪花没有受伤,只是见到奚妩呜呜地叫,奚妩安抚它许久,才让它安静下来。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们留下雪花,并非是因为仁慈。
这日傍晚,申英再次来到这里。
“很快你就能知道苏忆到底会不会来,到时候你若愿意,我可以让你在他死前见他一面。”申英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奚妩垂眸安抚着雪花,低声道:“他来不来与我有何关系,总之我走不了,不是吗?”
“你倒是看得开,”申英转而看向奚妩怀中的猫,他目光充满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