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精通,只是略知一二罢了。”乔微谦虚道。
看着脚下的河道,闵修远又问道:“县主觉得我们脚下的河道如何?”
“这里的河道因为在治理的时候不断拓宽,导致河道越来越宽,河床也因泥沙堆积越来越高。”乔微摇摇头,“怕是下次淮水改道这里就撑不住了。”这次淮水改道这条河还能撑得住,再过几年就不一定能行了。
这话听得闵修远一怔,乔微的话和工部侍郎宋进的判断几乎是一模一样,他本来一位叶皇后对乔微是爱之深才会说出对方会水利给乔微添光,却不想长在闺阁中的贵女居然还有精通水利之人。要知道宋进可是当代治水大家,能成为工部侍郎就是靠着治水的功劳,乔微能和他的判断一样,足见乔微的本事。
这下闵修远不敢再轻视乔微,连忙道:“县主觉得这河道该如何治理?可有妙法?”
乔微眉头蹙起,“水利治理非实地勘验不可得,欲要治理一条河,成百上千次的实地勘测后,我才能拿出个主意。”
闵修远并没有因乔微谨慎的话生气,因为乔微这务实的性子和宋进一模一样,他同样的问题问宋进的时候,宋进也是一样的回答。
听完后,闵修远笑眯眯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觉得县主和宋侍郎应该有很多问题可以探讨。”
乔微笑道:“宋侍郎这几日似乎都在闭门做事,我不敢打扰。”
“无妨,县主跟我来。”闵修远不在意地摆摆手,对着乔微道。
乔微跟上闵修远的步伐,来到一间船舱,敲了敲舱门,喊道:“效荐兄,可在?”宋进,字效荐。
“方平兄吗?请进就是。”闵修远,字方平。
随后闵修远就带着乔微踏进宋进的舱房,发现宋进正埋首在一堆图纸中,连抬头看他们一眼的空都没有,似乎在细细计算着什么。
“效荐兄,如何?”闵修远问道。
宋进还是没抬头,说道:“难啊!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原本拓宽河道的方法已经不行了,要找出新的方法来才行,我之前画的吕州河道的图纸找不到了,回头还得重新去勘探绘图。”
就在这个宋进烦恼的时候,一道清悦的女声响起。
“我这里倒是有吕州的河道图纸,如果宋大人需要的话,我命人送过来。”乔微一边捡起宋进那些掉落在低上的图纸看着一边道道。
听到自己屋内有女声,宋进手里的笔差点都掉了,赶紧抬起头看向旁边的乔微,惊讶道:“县主怎么过来了,下官失态了。”论品阶,宋进只是三品,在乔微面前确实可称一声下官。
说完后又忍不住瞪向旁边的闵修远,虽然他这个年纪给长平县主当爹都大,但他屋里这么乱招待小姑娘还是有些失仪。
被瞪的闵修远无奈地捋了捋胡子,他是没说,但他们进来这么长时间,宋进连个正眼都不给他,活该被吓。再说他也是看着宋进没什么失态的地方才敢领着长平县主进来,他又不是那冒冒失失的傻子。
看着两人的眉眼官司,乔微也不在意,只是再次道:“宋大人可还要吕州河道的图纸,我命人去取。”
这个时候宋进才缓过神来,见乔微不似说谎,连忙问道:“县主怎么会有河道图纸?”
“我自己绘制的。”乔微笑道:“姑母不是和大人说过我善绘图吗?”
可是他们以为的善绘图是指乔微的画技不错,这河道图纸和普通绘画根本就是两码事。
乔微见宋进有些犹疑,也不生气,又道:“能不能用,我让人取过来宋大人看看不就好了吗?”随后就让身后的临冬去取图纸。
等到临冬将图纸取来,宋进打开,越看越惊讶,这图纸上绘制的确实是吕州河道的情况,甚至比他自己绘制的还要详细清晰,一时间心中更为惊讶。
“这是县主所绘?”宋进惊讶地问道。
乔微点点头,“是我绘制的,当时宋大人勘察河道的时候,我也在旁,也就随手记录画了下来,姑母让我随几位大人南下,便是让我绘图。”
他们当然直到叶皇后派乔微南下是为了绘图,只不过他们以为的不是绘河道工图,而是画一画江南的风土民情和受灾百姓,这叶皇后也没说清楚不是?
随后宋进和闵修远对视一眼,看来他们是真的小瞧了这位长平县主,叶皇后派乔微南下绝没有他们想得那么简单。
“县主懂水利?”宋进问完后就觉得自己是明知故问,能画这种图自然懂水利。
“知道一些,还要向宋大人请教呢。”乔微谦虚道。
宋进看乔微更喜欢了几分,难得有个小辈对治水上有看法,他迫不及待地和乔微交流起自己的看法。
旁边的闵修远见到两人讨论地很投入,眼中划过一道暗光,看来他要好好想一想叶皇后派长平县主南下的用意了。
另一边,宋进随着和乔微的交流,眼睛越来越亮,最终他们达成了一致,治理河道的方法需要再经过详细勘察后再决定,但两人都不同意原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