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宁久微眸光沉了沉,但是她与那人并无仇怨,为何要当街挑衅。
宁久微突然想到原书中模糊提过的一件事,试探着说道:“李公子,自古红颜祸水,公子切勿惹祸上身。”
此言一出,对面车中的男子明显愣住了,男子完全没想到会被突然识破身份,男子顿了顿,强作镇定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子心中慌乱不已,出发前郑意千叮万嘱,万不可被宁久微发现身份,否则就不理他了。
他知道郑意心高气傲瞧不上他,上次他派人放火烧了探微楼,郑意才对他有了点好脸色,这次郑意的吩咐他没办成,可不能再教人识破身份。
“郑小姐乃薄情寡义之人,恐辜负李公子的一片深情。”宁久微悠悠地说道,火上浇油,“郑小姐实非公子良配。”
“你胡说,你有什么资格指指点点!”男子气急间忘记了郑意的嘱咐,脱口而出。
果然如此。
宁久微了然一笑,拦路之人正是李淳朝的独孙,李瑾虚。
而他三番两次的挑衅,为的正是郑意。
原书中,渭城的世家贵族,谁不知道郑家一直盯着王后的位置。
在宁久微与梁玄联姻之前,众人皆以为郑意已是内定的王后。
郑长河涉嫌谋逆郑家却仍恩宠不衰,因此虽然觊觎郑家的势力,世家间相互定亲时却无人敢向郑意提亲,只好将目光转而移向了郑文。
可如今事情的发展却与原书不同。
原书中,原主嫁到梁国后并不受待见,王后之位岌岌可危,郑意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取而代之。
而如今宁久微深受百姓爱戴,位置日渐稳固,郑意眼见着与王后之位无缘,世家的心思又逐渐活络,不肯放过这个与郑家联姻的好机会。
原书中李瑾虚就对郑意有意,只是不敢表露,最后退而求其次与周家结亲。如今的李家却没有这个顾虑,魁首赛上李瑾虚与郑意的共舞说不定还加深了李瑾虚的爱意。
宁久微好笑地想到,自己倒还成了红娘。
看来她还低估了郑意的魅力,郑意的那点才华和姣好面容虽然吸引不了梁玄,但是对付李瑾虚这种不谙世事的书生,却是手到擒来。
如今李瑾虚两次大张旗鼓地针对自己,应当是借此向郑家或者说郑意示好。
李家向来宠溺李瑾虚,导致李瑾虚性子乖张,未得其祖父几分真传却以才子自诩,怕是这两次挑衅在他看来反而合乎儒家精神,当真是读书读偏了。
李瑾虚似乎被噎到,哼唧一声说道:“君子从心所欲,有何不可。”
宁久微猜测得到证实也不愿再过多纠缠,冷声提醒道:“希望公子能承受自己行为的后果。”
这番话没有得到回应,宁久微也不以为意,淡淡吩咐车夫继续前行。
两辆马车插肩而过时,车中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无根之草,自取灭亡。”
男子的恶语嘲讽语气凶狠,却透露出掩饰不掉的外强中干,怕是被突然点破身份和心思,恼羞成怒了吧。
宁久微勾了勾唇,朝木李使了个眼色,便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无根之草,她宁久微又何曾是草。
世间自此再无镇国公府,别人只当她会失去倚靠,殊不知她的倚靠,从来不是别人。
不是陈国,不是镇国公府,不是梁玄,而是她自己!
宁久微漾出一抹笑容,这几日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骏马仿佛也感受到了宁久微的激昂心情,脚步越发轻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上林苑。
宁家人对街上的冲突丝毫不觉,还沉浸在背井离乡的痛苦中,在进入上林苑的瞬间却突然清醒。
芳香扑鼻,引人入胜,众人忍不住撩开车帘,一下子被眼前美景震惊。
庄内山水岛屿、离宫别馆、奇果佳树、瑰禽异兽应有尽有,这诸多奇花异草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众人只当梁国地处偏僻,国势微弱,谁知竟有如此宝地,庄内侍卫见到马车纷纷躬身行礼,让连日来被苛待的宁家人受宠若惊。
宁久安狠狠地拽紧了衣角,渴望地看着眼前景色。
宁家人直接住进了太清池旁的晨曦院,与太后居住的御宿院仅一墙之隔。
晨曦院是个三进三出的院落,住下整个宁家绰绰有余,如今王氏重病卧床,院中大小事情就交给了陈氏打理。
而一向不理会内务的宁坚竟也主动提出帮忙,这倒出乎了宁久微意料。
宁久微不由笑道:“父亲母亲遭此变乱,反而更融洽了呢。”
“陈国决定将镇国公交换俘虏后,我曾提出与你母亲和离,这样她就可以留在陈国。”宁坚深情地看向陈氏,柔声说道,“你母亲向来娇养,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
陈氏闻言也回望过去,一时间屋内竟有些两情缱绻。
宁久微本是无心调侃,谁想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