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他也早就和齐王恩恩爱爱了吧。
一想到齐王,我的心情顿时低落了下去。
师父很快走了过来,一脸担忧地打量我:“小昉,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师父,她穿着锦衣卫独有的飞鱼服(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换的),和她平常不施粉黛,襦裙飘飘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看起来干练又飒爽。
“师父,您竟然是锦衣卫……”
在我的声音之下,师父摸了摸我的头,“这个事之后再跟你解释,没事就好,我派个人带你去休息。”
“不必了,我带她去。”
在一旁一直沉默地听着我们对话的夏砚忽然发声,我愣了一下,看向了他。
师父显然也是一愣,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夏砚。
“督抚大人,您认识我的徒弟?”
夏砚漂亮的脸上没什么神情,他青松般挺拔地站在原地,一双琉璃般的眸子沉沉,看着我回答道:“她……是我的家人。”
师父明显面色一惊,她道:“这难道就是督抚大人一直在寻找的夏芳?”
听到这句话,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稳。
我定定地看着夏砚,他的目光也不躲不闪,一种荒谬的情绪在我的心头蔓延。
什么意思?
啊?
这是什么意思?
三年前我那么卑微,那么苦苦相求,在世界意识改变了你之后我做了无数的努力。
当时头破血流,还差点丢失了性命。
如果不是遇到了姜菡,我早就葬入鱼腹之中了。
我真的有些怕了。
我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对当年的事情释怀。
我仍然在害怕当年受到的伤害。
我三年前刚到扬州的时候,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整个人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想哭,被闷得透不过气的情绪压抑在心头上。
就好像有一记闷棍狠狠地敲在我的头上,告诉我,我这十几年的生活全是假的,我只是一本书中连一丝笔墨都没有耗费的路人甲。
那会我整个人的精神都是恍惚的,有时候在想我其实是不是在做一场梦,梦醒了,我还是躺在家里,拿起手机玩的王昉。
好不容易接受了事实,天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在夏砚面前保持风轻云淡的样子的。
受过一次伤,我真的怕了。
一听到说是家人这种话,我一边感到荒谬,一边又自嘲的让自己不必再自欺欺人了。
我用我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平静语气道:“大人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姓王,名昉,而非夏芳。”
夏砚定定地看着我,慢慢的,琉璃般的眸子中亮光似乎逐渐暗淡,他似乎露出了苦笑。
“小,王……姑娘,我能和你谈谈吗?”
当一个清朗绝致的男人面露恳求的时候,是个人看到都会觉得心软,我发现无论过了多久,大柱同学永远是我的软肋。
我只能低下头:“我同大人第一次见面,想来也没有什么要事可以相谈的,况且我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医女,许多事情也并不知晓还是不必了。”
师父听着我俩这话里的机锋,看了看我的神情,随后扬起客气的笑容朝夏砚说道:“督抚大人,小昉是我的徒弟,之后也一直会是我的徒弟,她一直跟在我身侧,想来和督抚想要找的人并不相同,这期见或许有什么误会。”
她朝前走了一步,将我挡在身后:“如今怀王伏诛,曾赤也拿下了,还请督抚大人向下指示。”
我也顺势朝二人行礼:“师父与大人忙碌,昉便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还没等夏砚讲话,师父便当机立断地朝一旁招招手:“王行城,你带她先回医馆。”
因为师父和夏砚的官职较大,我们在这里讲话的时候其他锦衣卫都自动自发地避开,站在远处收拾这这一片地方的残局。
师父一开口,刚才送我们俩过来的锦衣卫大哥就走了过来,抱拳行礼:“属下遵命。”
我朝师父笑了笑,便低着头走了。
……
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姜英注意到一旁的俊秀男人也一直注视着远去的王昉,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痛楚让姜英感到有些意外。
她是在三年前第一次遇到的王昉。
她那话痨侄女,从江边捡来了个姑娘。
当天就惊为天人地找上了她跟前。
“姑姑!我今日救了个姑娘,那姑娘饱读诗书,秀美温柔,好像是被家中人赶了出来,掉落江中,她还会医术!师父,你之前不是还想着再收一个徒弟吗?我看她一定可以!”
姜英这段时间因为怀王的事情分身乏术,想着将来怀王伏诛,这医馆的伪装就不能继续维持,得回京城复职了,又不想放弃这里,就想找个接班人。
姜菡哪里都好,就是有些粗心大意,她就想再找个徒弟,和她心大的侄女一起,将这个医馆维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