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年少一些的是尉迟小将军,他惯爱穿降红,这夺目的艳色也着实衬他,少年生得瑰逸矜贵,显得愈发贵气逼人,默不作声时,不免让人望而生畏。
另一位公子亲近人些,面上若有似无带着笑痕,一双桃花眼天生多情。
“小将军许久未曾回京,如今怕是对京中生疏了,不若就由我作伴……”
尉迟小将军脸上神色淡淡,不知到底有没有在听,眼神已然飘远了,看着就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个时辰,他的小夫人在做什么呢?
桃花眼公子兀自浅笑,毫不在意,依旧温声说话,不卑也不亢。
熟悉小将军的人应当晓得,他这番作态已是给足了面子的,以他的脾性甩手走人是常事。
听他说话甚是无趣,小将军心想,大好时光应当用来同阿宋玩闹打趣才是。
他盯着厅外院落里的青石路出神,只见一道婀娜身影在郁郁葱葱的草木之间莲步轻移,狭长凤眸忽而微微眯起。
“我的小夫人,要去哪里?”
宋清玹一愣,她倒没刻意绕着他走,因是寻思着这会子有客,聊得畅快之际,他不一定能发现她,就是看到了也应当不会喊她,那样过于失礼。
谁曾想尉迟小将军野惯了,就不是个遵循礼数的人,同人讲话也要三心二意,失策失策。
“过来。”见少女犹在垂死挣扎,他不耐地开口。
宋清玹轻轻叹息着转身,对上他阴恻恻的目光,心里哀声连连,从未见过如此难缠之人,又要磋磨上好一阵子了。
尉迟禁强势搂过宋清玹的腰,不顾旁人,沉着嗓音问她:“说说看,去哪儿?”
她手里推搡着,不自然地挪开目光,对上一侧一双含笑的眸子,她愣了一愣:“陈御?”
陈御缓缓笑开:“宋姑娘,好久不见。”桃花眼冲着她轻佻眨了一下。
“啧。”顶顶小气的尉迟小将军不爽了,他按着宋清玹的后脑勺压在怀里,不许她眼睛乱看:“陈御史好似同我的小夫人是旧相识?”
陈御低笑:“是啊,曾经算是同窗,没想到这么有缘。”
微一顿,他状似疑惑地问:“宋姑娘不是一直同沈丞相住在一处,如今怎么……”猛然捂嘴,懊恼地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多事了。”
故作不经意的模样,拙劣地令人发指。
闻言,宋清玹无言以对,此刻她就算埋在少年的怀里,头颅也深觉火辣辣的,少年嫉恨的目光要将她灼穿了。
陈御真的坏极了。
他使坏完,桃花眼里的笑意溢满出来,饶有兴味欣赏了一番尉迟小将军青红白脸的模样,施施然告退:“今日多有打扰,看样子小将军现下也不大方便,改日我再来相约罢。”
脚步轻快,不等回话掉头离去。
“宋清玹!你……你不知羞耻!不守妇道!”少年气坏了,一股嫉恨直冲头顶,开始胡言乱语,张牙舞爪的模样好似生生要吃了她。
她一个姑娘家的,竟然与男子同住一府!痛煞他也!
小将军完全忘记了当初在郦城,她也是这么与他同住的,就许他,不许别人,哪怕是从前的事,也记恨上了。
“御史?陈御竟然当了御史么?”那是曾经她爹爹的位置啊。
少年生气之余抽空琢磨了会宋清玹的脸色,见她面色并无不快,继续发难:“现下不许提别的,你给我好好说说,你是怎么与他同住的?”
她把玩着手指,讷讷开口:“唉,也没什么的,就是同吃同睡罢了。左不过一张桌子一张榻。”
极俊俏的少年闻言倒吸一口冷气,松开掐着她纤腰的手,缓缓压住自己的胸口,快要喘不上来气,语气微弱艰难开口:“阿宋,你莫要哄骗于我,我受不住的,我会死的。”
见状,宋清玹连忙帮他顺气,温言软语:“唉,别急别急,我就是故意气你的,我们自然是各住各的。”
他明明受不住,偏生还是要问:“抱过么?亲过么?”极其缓慢地深吸一口气,免得等下气晕过去:“亲过哪里?”
宋清玹嗔怪地睨了他一眼,灵动的眸里含情似水,好似藏着一捧甘泉。
尉迟小将军愈发心痛,明明是他的,怎生就让别人碰了去?
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姑娘搁在眼前,懵懵懂懂不晓得自己的好,他这个做夫君的又不在,还不是只能被人哄骗了去,藏娇于府邸,想怎么碰就怎么碰。
生生要呕出一口血。
见他脸色越来越黑,一副如同就要天崩地裂的样子,宋清玹手上动作更加轻柔:“齐家小姐是我闺中密友,约我今日小聚,你放我出府,待我回来慢慢同你说可好?”
他都闷气成这副样子了,她竟还想着出去玩?!分明没有长良心。
少年幽幽看着她:“好哇,你去罢,回来替我收尸即可,我也没什么乞求,只盼着你将我的尸身烧成灰烬,记着日日挂于脖颈,我这一生也不算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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