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紧紧闭着眼,顾芗却一直等不到回应。
“皇上,您别吓我啊。”
顾芗急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她颤抖着伸手到弘历的鼻前试探鼻息,直到感受到了微弱的呼吸才缓过气来,眼泪也不受控制地落下,隐忍地咬着下唇默默哭着。
“哭什么朕又没事。”
弘历的声音微弱,却也是勉强着自己宽慰眼前哭到抽噎的人。
顾芗听见他的声音,睁眼看见他已经微张的眼,心中一下安定了下来。似乎是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她方才经受的那一切让她心惊的经历,心里堆积的满满的委屈在他的面前溃不成军,瞬间再也顾不得什么,只是放声肆无忌惮的哭出声来。
弘历被她突如其来的哭泣弄慌了手脚,心里也明白她刚才经历了这样一番惊险,定是心中后怕。他艰难地捱着疼痛起身,将顾芗伸手揽进怀里,任由她的眼泪打湿了他脖颈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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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二更
第60章 得救
60
顾芗窝在他的怀里,久违地彻底释放了自己心中累积已久的心酸。待她反应过来,才觉得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发现肩头的团龙纹都沾满了自己的眼泪。
“对——嗝 对不起。”
顾芗因为哭的太久一开口竟打了个嗝梗住了自己,瞬间羞的自己面红耳赤。弘历也被逗乐了,轻轻一笑牵动了自己的伤口,倒吸一口冷气疼出一身冷汗。
“皇上,您没事吧!放心,过不了一会应该就有人来寻您,您先好好休息。”
顾芗对弘历的伤担心极了,语气也急冲冲,伸手像查看一下他伤到了哪里。
弘历却似乎已经疼的昏了过去,再没应顾芗的话,她急的团团转,却除了苦等再也无法子。
奈何天公不作美,竟然不久便是乌云密布,雷声隆隆间雨丝密密麻麻地砸了下来。
雨来的匆忙,顾芗还来不及避便被劈头盖脸的水打湿,她屈下身想用身体替弘历遮雨却也是于事无补。无奈之下,她只能扶起弘历努力地撑住他寻一个暂时的避雨之处。
她本就瘦小,而弘历那副高大的身躯着实不是她能搂住的。她艰难地一步一步踉跄着,暴雨如注砸在顾芗的身上,她不知道被石头绊倒了多少次,因为怕摔着弘历,次次都将自己当做肉垫压在地上,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山洞避雨。
她一心只担心弘历的伤势,都顾不得细想方才发生的事情。
顾芗扶着弘历在洞里寻了片平坦的地,也顾不得其他将自己身上的宝石蓝绣花外袄摊开称在地上,让他躺上去。看着他紧皱着的眉头顾芗的心也像是揪成了一个小疙瘩,她只觉得自责、无助,若不是因为她,弘历怎会如此狼狈的躺在这荒芜之地,若不是为了救她,他怎会身受重伤而她却毫发无损。
在这般无助的境地,只有眼前的人无事才能让她放下心来。
顾芗小心地检查了一番他的伤势,皇帝不愧是自幼习武,练武人的身体素质极佳,再加上坠崖落地时有意识寻了有草的缓坡做缓冲,应该是没伤及内脏,只是背后衣裳已经浸满了血,似乎是被尖锐的枝杈刺伤,还在不断地涌出鲜血。她身边没有能止血的绷带纱布,顾芗咬咬牙将自己干净的里衫撕下一角做纱布,按压止血,很快连她的双手都沾满了属于他的鲜血。
一个人在这荒无人烟之际,皇帝还昏迷陷入危险,从没经历过这些的顾芗早已经慌了神,咬紧牙心理暗示着自己不能哭,一定要看顾好弘历。
那边还在搜索皇帝踪迹的弘昼与侍卫们也慌了,他们分头都找过了,却不见皇帝的身影,营地那边的人也来回禀,皇帝并没有回营。
“让御前侍卫们都来,分头行动,务必要寻到皇上,保护皇上的安危。”
“是。”
侍卫们听从弘昼的话,兵分四路开始在林间穿梭。
弘昼驾着马一直沿着路走到尽头,却发现了一处断崖,沿着崖走竟然发现了皇帝的汗血宝马,他下马探头看了看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匆匆忙忙地去寻侍卫们一起寻延伸到崖底的路。
已经日暮时分,山间的气温差极大,山洞内衣裳湿透的顾芗只感觉到阵阵寒颤。她一直谨慎地关注着弘历的状况,却发现他此时脸色红的异常,显然是发起了烧的模样,她伸手一试被这惊人的高温吓到无措,瞬间逼出了眼泪。
“皇上,皇上您醒醒。”
看着脸色潮红嘴皮却泛白的弘历,她一心只想着怎么能让他好受些,想起了自己幼时发烧时妈妈常常用冰毛巾擦身子散温。按着回忆里的样子,顾芗也扯下衣角将就着冒雨寻了摊还算干净的水洼,浸湿衣裳后轻轻敷在弘历额前,又用另一块擦拭着他鬓角、脖颈间的降温。
眼瞧着已经天摸黑了,还不见着营救的人们,心中陡然生出几分绝望之感。
“我不会就把小命交代在这了吧。”
顾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