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犯愁,毕竟手工的事情自己是真不擅长,活在二十一世纪的自己哪儿还能有这机会体验亲手打练子呢,左不过都是用手敲键盘罢了。
看着面前摊开的一堆东西,皇上都亲自开口了,还能怎么办,她只能自己硬着头皮试着来做。
冬季夜里黑的早,顾芗挑了挑蜡烛的芯,罩上琉璃灯盏,案桌前瞬间变得亮堂了起来。殿内正中央燃着红螺炭,熏得整个华滋堂温煦如春。
“这怎么搞啊!”
顾芗才刚上手缠了两下线便打起了退堂鼓,这明黄色的丝线在自己手里愣是捋不整齐,有些泄气,自己做完怕是皇上带了出去自己都嫌丢人。
她拿起案上摆着的那条旧络子,仔细琢磨学习了半天,照猫画虎地将碎玉玛瑙穿起,一次次失败努力了两个时辰才做了一个差不多能入眼的络子。
第二日清早,顾芗照例服侍皇帝更衣,皇帝身上的疥疮已经消下去了大半,疱疹都已经消肿只剩下星星点点的小红点,看着皇帝今日起身的精神状态,顾芗心里也安心了不少。
弘历张开臂站着任由她替自己理整衣袍系好绶带,顾芗屈身将自己昨日做好的络子挂在绶带上,细心将上面的穗子理好。
“奴才第一次打络子,皇上就算嫌丑,也得挂一天。”
弘历伸手抚上新的络子,嘴角扬起。
“你的女工确实不精。”
虽然嘴上数落着,可来回摩挲把玩的动作也出卖了皇帝。顾芗看着皇帝这副模样,松了口气,也不枉费她熬夜替他费心思做手工。
李玉今儿个只觉得自家万岁爷不正常,最近几日皇上病着,整日瘙痒难捱,睡不安稳,又偏偏西北战乱频发,各个部落的小动乱已经威胁到了中央集权。皇上病着都坚持理政,那眉头紧锁,三清茶都泄不了怒火。
可今儿个皇上却似乎心情极佳,平日里看折子紧绷的脸在今日都柔和了起来,想必这能让皇上情绪变化起伏如此大的人,也就顾芗姑娘那一位了吧。
顾芗自诩是对外界声音无惧无畏的,如今不用去听都能知道外面传的流言蜚语都是些什么版本,左不过是说她狐媚子,小小宫女还妄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再者就是说她背信弃主,皇后娘娘待她宽温仁厚而她却想攀上皇上。这几篓子话她也真真儿是听腻了,如今旁人的眼神他都一概不理会。
可她却没想过,这外头传的话却是愈来愈离谱。
储秀宫内,淳嫔正津津乐道地跟贵妃说着这几日宫中的传闻。
“贵妃娘娘,您听说了吗?住在华滋堂的那个小贱种是使了不干净的手段才得逞的。”
她脸上表情生动,眉飞色舞。
“手段?”
听到是关于顾芗的事情,方才懒洋洋的神情陡然转变,眼中的恨意仿佛淬了毒一般。
“臣妾听说,她是用了巫邪之术。”
她说的邪乎,倒真是激起了高宁馨的好奇。
“娘娘您想啊,她一个新入宫不久的小宫女,才不过数日就被调进了长春宫侍奉皇后。富察皇后是什么样的人呐?皇后娘娘那么敏感谨慎的人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地如此相信并且疼爱她的?再仔细想想,这后宫百花齐放,长相俊俏的海了去了,又怎独独她一人竟然能入了皇上的眼?”
高宁馨细细一想,也觉得淳嫔说得有几分道理,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她扬起嘴角挂上一抹冷笑。
“对啊,宫中禁止这些巫蛊之术,她尽然能胆大至此。只是——”
高宁馨顿了顿,看着座下单纯地纳兰淳雪笑了笑,又换上了一副犹豫的表情。
“只是——这空口无凭的说她用巫蛊之术,没有证据又能拿她怎么办呢?”
“这——”
淳嫔也愣了愣,毕竟这些都是听下人们嚼舌根传来的罢了,若要拔草除根,定是少不了证据。
“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高宁馨伸手招着纳兰淳雪过来,抬手搭在她耳边悄悄说起了计谋。
纳兰淳雪本就年龄尚小,又是打小宠在府里面宠大的孩子,论宫中的心机手段她是一点都没沾手过,整日里不过嘴上说得起劲,真正让她动手去害人,她也是面露犹豫。
高宁馨看出了她的犹豫,抬手端起茶盏抿了口清茶。
“唉,你也入宫一年了,见皇上的次数——呵一把手都数得过来吧。这宫里的日子本就难熬,若是不努力为自己开路,家族、地位终究都会被输的一干二净。”
纳兰淳雪低着头听着贵妃的话,似乎是下定决心似的坚定了眼神。
“多谢贵妃娘娘,臣妾先行告退了。”说罢便匆匆出了储秀宫门。
碧荷在一旁看见走出去的淳嫔,有些担心的问道。
“娘娘,这淳嫔娘娘不会是要……”
贵妃一副轻佻不屑的笑了笑,“本宫就是要她来指正这件事,你看她从头到尾这么关心顾芗,倒不如就借淳嫔的手来除掉那个她。”
“可是……若是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