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西玥想到自己和小伙伴信誓旦旦说以后他家是首富,顿时心虚地缩了缩肩膀。
秋雯同样低头,满脸羞愧。
贺伟业叹气,把两人揽在一起,小声道:“爸回来的时候,看到路边一堆饲料要被雨淋了,好心给人拉了一路,人家说了,以后厂里的活交给我,西玥秋雯,只要有车在,爸很快就能挣回一个院子,犯不着和陈丽君烂在一起。”
这年头,车多金贵,要不是他有门路都买不到,可远比一个院子值钱多了。
贺西玥和秋雯听到有活,眼睛一亮。
贺伟业再接再厉:“陈丽君说什么以后拆迁换十几套房,哼,等我成了首富,我就把这片买下来!就不拆这间院子!让她气死。”
贺西玥和秋雯喜出望外,好主意!
贺东辰听了一耳朵,心道贺伟业还挺会玩的。
所以现在几人确定目标,第一,把陈丽君脑子里的信掏出来,第二,保住车子散伙。
提到信,屋子里沉寂下来。
贺西玥鼻子又开始泛酸,听陈丽君的心里话,他妈是得了病怕拖累家里,所以自己走了,死后才差人送信回来。
贺伟业沉默得可怕,手背青筋爆起。这些年,媳妇一声不吭就消失,听多了闲言碎语,贺伟业心里一度怨恨极了。
可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贺伟业心中的怨恨,瞬间变成了深深的愧疚和自责,若是当初他细心一点,找得久一点远一点,说不定就把人找回来了。
贺伟业无法想象,她是怎么忍受病痛和死亡的绝望,一个人孤独死去。
贺伟业抬手狠狠抹了把泪,闷声道:“东辰见过送信的人,明天我带着他出去找找,一定能找到的。”
当晚,贺伟业在兄弟俩的房间打了个地铺,辗转难眠。
第二天,客厅还是那个鬼样子,那么热的天气菜放一晚都馊了,臭气熏天。
秋雯皱了皱眉,想要打扫,但转念一想院子都要便宜陈丽君了,打扫个屁股。
她找了个扫把,把垃圾全部扫到陈丽君的门口堆着,臭不死她。
今天是周三,贺伟业带三个孩子去吃了早餐,无视街坊邻居明里暗里的打听。
贺西玥秋雯满怀心事地去学校上课,贺东辰这个二年级的小学鸡请假,和贺伟业找出找人去了。
问了一圈,追到汽车站,那个女人坐着长途车,去了外地。至于到了外地会不会转车,谁也不知道。
没有那个女人的照片,小地方描述一遍大伙还有印象,到了外地人生地不熟,无异于大海捞针。
贺伟业心有不甘,很想拿上西玥妈的照片过去挨个问,但现在和陈丽君离婚要紧,拉货要紧,挣钱要紧,安顿三个孩子要紧。
贺伟业牵着贺东辰回家,走一半突然蹲在马路牙子上放声大哭,把周围路人吓了一跳,纷纷投去同情的目光。
贺东辰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芭蕉叶,替他遮住头顶的阳光。
另一边,陈丽君一出房门差点被臭死,骂骂咧咧一阵心里疯狂挣扎,最后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放手,叫来陈家那一堆极品,准备打持久战。
贺伟业憋了一肚子气回家,看到屋里坐了一圈陈家人,陈丽君缩在背后洋洋得意。
贺伟业牵着小儿子扭头就走,让小儿子去学校拦住贺西玥和秋雯别回家,沉着脸去找人了。
谁还没几个朋友。
最后,两伙人在院子里干了一架,两棵桃树都被掳秃了。
陈丽君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缩在角落里惊叫连连,看着满院子乱飞的锄头,心里慌了一批,这年头这么铁吗?没人来管管?
这么干了一架,原本还要磨蹭一段时间的婚,瞬间离了。
陈丽君得了一间被砸了个稀烂的院子,贺伟业拿着自己的货车。
脸上带条疤的朋友劝他院子也别给。
贺伟业冷笑:“先让她得意一阵子。”
不提以后,陈家那群极品就够她喝一壶了。
等贺东辰带着贺西玥秋雯回来,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几人动作利索收拾了衣服课本,吭哧吭哧搬上贺伟业的货车,准备在车上将就一晚。
当天夜里,四人排排躺在冰冷带着饲料味的车厢里,贺伟业等到深夜,轻手轻脚地起身,刚一动,旁边的贺西玥和秋雯立马睁开眼睛,在漆黑的车厢里亮得不行。
贺伟业无奈,只能带着他们两个下车,动作轻柔地摸到院子,贺西玥和秋雯不用帮忙,麻溜翻墙,贺伟业看得微妙,刚想爬上去,衣服被扯了扯。
三更半夜的,贺伟业差点惊叫出声,僵硬地回头一看,只见该在车厢里睡觉的小儿子正抬头默默看着他,一双眼睛大又圆。
贺伟业猛松了口气,弯腰压低着嗓门问:“你怎么跟来了。”
贺东辰眨了眨眼,当然是看热闹。
来都来了,贺伟业只能嘱咐几句,将小儿子拖上墙,翻进院子。
贺西玥和秋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