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哲竟然犹豫了。
他有一种可怕的猜测,倘若事实真的如他猜测的那样,他怕他抵挡不住心中的魔念,会迫不及待对徐乔动手。
罢了,他的身体一时半会儿垮不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徐乔的秘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不安定。
他从小就是病秧子,不招父亲待见,母亲被父亲的小三儿逼得自杀以后,他在家族里就更加没有地位。
虽然恨,但他比谁都清楚,离开家族这个平台,他宋明哲什么都不是。
他忍辱负重假装不知道母亲的死因,讨好继母,关爱弟弟妹妹,即便如此,继母仍旧故意要养废他,找人引诱着他吃喝玩儿乐,不思进取。
他从小就开始算计别人,当然也被人算计,最终他赢了,的确很有成就感,但身边却没有一个真正的亲人、更没有朋友。
了解他的人都怕他,包括看似忠心耿耿的秘书。
情感空虚,烟、酒、色又均不能沾染,人生寂寞如此,他确实需要一个可以说说话的朋友。
徐乔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让他觉得聊得来,又不担心会被对方算计出卖的人。
无论是自己了解到关于徐乔的那些过往,还是几次相处下来的表现,都让他很确定徐乔是无害的。
宋明哲不想让自己无趣的生活更加无聊,况且徐乔身后的那些势力也不是吃闲饭的,要动他,怎么着也得先把他身边的杂草拔干净,比如许明砚,比如他那个神秘的老婆,还有李鸣飞、薛坤。
宋明哲轻轻揉了揉眉尾,薄削的唇角勾起一抹兴趣,这可真是个大工程,挑战很大,不过太容易也就不好玩儿了,他就喜欢挑战不可能。
郭秘书轻手轻脚走进来汇报,“宋总,宋小姐那边不闹了,您看……”
宋明哲不耐烦地眯了眼,“既然已经服软,说明她知道怕了,大棒的效果就达到了,剩下的无非是安抚,这些还用我教吗,以后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宋总。”
郭秘书退出来以后,忍不住摇摇头,宋总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把宋明珠教训得那么狠,还能让宋明珠觉得是她自己做错了,还当宋明哲是当初那个宠妹狂魔,做什么都是为她好呢。
那位宋夫人才真叫一个惨,一辈子呕心沥血为一对儿女筹谋,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一对儿女竟全都被宋明哲洗了脑,成了宋明哲拿来对付她的利刃。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宋明哲呀,他报仇的方式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虽然奸诈凶残,但郭秘书知道宋明哲还是有点儿底线的人,虽然厌恶继弟、继妹,却也没有赶尽杀绝,只要对方老老实实听话,就还是豪门阔少。
徐乔到家的时候,苏清越正在小花园里给自家种的蔬菜浇水,周边邻居家的花园儿都是奇花异草,就他们家最实惠,菠菜、韭菜、辣椒、豆角、番茄,各种菜都齐全。
徐乔笑着上手把水管子接过来,“老婆,你种的韭菜长得可真漂亮,瞧这嫩秧秧绿油油的,看着就有食欲,一会儿割点儿,今天晚上咱们做韭菜鸡蛋馅饼吃。”
苏清越闻到他身上明显的酒味儿,皱起眉头,“你又在外面喝酒了。”
徐乔无奈地抬起头,“老婆,在外面一点儿酒不喝是不可能的,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点到为止,不会把自己喝得烂醉。”
苏清越突然凑近他,在他夹克外套的肩膀上拎起一根很细很长的头发,脸色瞬间冰冷阴沉,她几乎可以想象出有女人偎依在徐乔肩膀的情形。
“徐乔,你解释一下这根头发是怎么回事儿?”
徐乔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长头发,皱起眉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能是在什么地方不小心蹭上的吧。”
苏清越冷笑:“徐乔,这么蹩脚的谎言你自己信吗,以前怎么没蹭上过,偏就今天喝酒的时候蹭上了。”
看到苏清越咄咄逼人的样子,又想到今天宋明哲对他的调侃,属于重华的小脾气瞬间就上来了,徐乔反问道:“苏清越,你相信我还是相信一根不知道那儿来的破头发。”
苏清越压着火儿:“徐乔,你太让我失望了。”
徐乔不甘示弱反击:“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失望?像你母亲对待你父亲那样,把我关起来,变成行尸走肉唯你独有?也是,你们凤凰族向来有这种传统。”
“徐乔!”苏清越气得哆嗦。
徐乔看到苏清越气得脸色发白,眼尾泛红,属于重华的那股嚣张劲儿轰然散去,徐乔又是心疼又是后悔,还有点儿条件反射的惧怕,咬了咬牙,上前扯苏清越的袖子。
“对不起老婆,我那都是气头上的话,你别当真,你要打要骂还是要审问,我们进屋说,在外面让邻居看见不好。”
苏清越狠瞪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大步进了屋。
徐乔冤枉死了,他哪儿知道身上怎么就粘了根女人的长头发,上午一直在自己的办公室不大可能,中午是在宋明哲的专属包间吃的饭也不大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