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智道:“走吧,我们带他回去。”
管升得意地看了胖妇人一眼,对几个孩子说道:“爹这辈子对不住你们,咱们来世再见。”
几个孩子惊慌失措,年纪小一些的大哭起来,院内乱成一团……
管升不舍地看了孩子们一眼,平静地出了院子,上了车。
秦禛道:“周伍长,你带他先回去,我还有些事要了解一下。”
周智不知道秦禛要了解什么,但他对秦禛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当然百依百顺,“行,小房子你陪小猫,咱们在武邑县驿站聚齐。”
房慈道:“成,周哥你们小心点儿,这东西坏得很,千万不能放松警惕。”
“你们也一样。”周智答应一声,让大赵赶车走了。
秦禛和房慈返回院子里。
秦禛道:“别哭了,孩子们还小,天寒地冻的,小心着凉。”
胖妇人擤了一把鼻涕,“滚,滚出去,谁让你假好心!”
秦禛道:“你不好奇吗,他为何如此?二十几条人命,晏家的几口人哪里得罪过他?”
胖妇人从袖口里掏出一张棉帕子,“我怎么知道?!他在镇里人缘一向不错,郭家村是我娘家啊,郭有仁是我没出五服的弟弟,他这到底是为了啥啊,啊啊……”
提起郭有仁她有些歇斯底里了。
秦禛给两个梳着妇人髻的年轻女子打了个眼色。
两个女子会意,一人扶住胖妇人的一条手臂,拉着她回上房,进了内室。
管宝才在中堂接待秦禛。
管家的中堂陈设不错,一整套的红榉木家具,做工精致,陈列讲究。
经济条件确实不错。
秦禛问:“你父亲为何这样做,他平日里脾气秉性如何?”
管宝才连连摇头,“官爷,我爹对我们极好,做事精明,我也很想知道他为何那样做。”
“你父母关系好吗?”
“我母亲对别人凶悍,对我爹还行,虽然总骂他,俩人偶尔也动手,但都不动真格的。”
“你祖母娘家姓什么?多大岁数,她与你父亲的关系如何?”
“姓李,去世时五十八岁。我奶对我爹极好,我爹也非常孝顺,她生病那两年,我爹天天伺候着,为了治病,武邑县和京城都去了,花了不少钱,跟我娘打了好几架。”
秦禛点点头,这个年龄和邢大夫给的王李氏的资料对上了。
也就是说,管升保留了他母亲的娘家姓氏,胡编了一个夫家姓氏。
他应该是恨他父亲的。
“你祖父呢?”
“我爷走的早,我还没出生,他就没了。”
“你祖父是个怎样的人?”
“不知道,我奶和我爹很少提起他。”
“你祖父怎么没的?”
“听我爹说,进山采药的时候从山崖上摔下去了。”
秦禛心道,说不定这位爷爷就是管升杀死的第一个人。
从此埋下了罪恶的种子。
秦禛觉得自己应该问不出什么了,便告辞离开了管家。
房慈道:“小猫为什么问这些?”
秦禛站在门口,往胡同左右看了看,“探究一下管升为何杀人,为何杀那些好人家。”
房慈道:“然后呢?”
秦禛道:“了解他犯罪的心理,便于咱们这样的人给罪犯做一个归类和总结,下次再有这样的犯罪,咱们也许就能从蛛丝马迹中获得线索。”
“哦,哦……”房慈恍然大悟,“太有道理了。”
隔壁门口站着一个正在张望的老头子。
秦禛走了过去。
老头自动自觉地迎出来两步,说道:“二位官爷,管家那小子真的杀人了?”
秦禛道:“那还能有假?他自己不也承认了吗?”
在带管升出来之前,这些邻居已经在外面看热闹了,管升的话他听见了。
老头点点头,“真没想到,挺老实的孩子,居然这么狠。晏家可是好人,怎么就惹他了呢?依我看,他们一家在这镇上不好过了呀。”
秦禛问:“大爷,管升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
“唉……”老头摇摇头,“驴高马大的,人是好人,就是脾气太坏,管李氏那么好的妇人,见了他就跟老鼠见猫似的。”
秦禛道:“管升挨打吗?”
老头道:“他家就他一个男丁,经常挨打。”
据秦禛了解,管升只有一个姐姐,没有其他兄弟姐妹,这在这个时代是很少见的。
她压低声音,“管李氏不能生吗?”
老头左右看了看,也小声回道:“那管亮这方面可不是东西了,来想法了不管不顾,动静大得我们隔壁都能听得见,啧啧啧……”
他说的是房/事。
房慈红了脸。
秦禛镇定自若地谢过老头,在镇上租一辆骡车,往余家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