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秦禛笑了,“王爷的人缘比我好多了,我一说给他们放假,各个美的不行。”
她和婢女们维持了一种类似雇佣的、相对平等的关系。
景缃之和承影则是严格的主奴关系。
基于这种不同,秦禛其实觉得君主立宪实施的可能性很小——她听说南方的口岸城市风气更开化些,京城还是完完全全的封建思维,相当封闭和保守。
不过,她之所以敢提出来,是因为他们兄弟年轻,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较强。
路上,二人谈起青睡莲的事。
景缃之说,青睡莲已经熬过了七种酷刑,现在昏迷不醒,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秦禛道:“支撑他坚持到现在的,到底是千瓣莲给他的好处,还是出于义气,又或者,他只是为了老百姓能过上‘吃饱饭、穿暖衣、自做主’的美好生活?”
‘吃饱饭、穿暖衣、自做主’,也是青莲会的顺口溜。
景缃之呆了片刻,“没问过,王妃若想知道,本王下次问问,如果他能活下来的话。”
秦禛道:“问问也好,可以知道像他这样的核心人物到底怎么想的。他们到底要达到怎样的一种诉求,看看能不能从内部分而划之。”
“这……”景缃之陷入了深思。
秦禛也不打扰他。
她想,青莲会和朝廷的对立,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场皇位争夺战——前太子,及其支持者;建宁帝,及其支持者。
并不涉及社会意识形态的东西。
但千瓣莲他们用的手段是意识形态的手段——给老百姓期许,把老百姓搅合进来,从方方面面弄混大庆的水。
所以,景缃之、司徒演,乃至于建宁帝从未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王府离皇宫很近,景缃之还没想明白,马车就停了。
夫妻联袂下车,步行进入宫门,俊男靓女,引来不少守门侍卫的侧目。
“诶,不是说夫妻不和吗?”
“是啊,瞧这样子不像。”
“一个男人喜欢不喜欢女人,看目光就看出来了。”
“昭王好像看都没看王妃娘娘吧。”
“可不是,心事重重。”
“行了行了,都少说几句,要是嫌命长可以去落鹰关。”
夫妻俩各怀心事,但脚下不慢,很快就先到了未央宫。
过年了,建宁帝给大臣们放了假,一个人坐在暖阁研判各处发来的密折。
景缃之和秦禛进去后,他方放下折子,笑道:“今儿过年,只有兄弟,没有君臣,你们两口子就不必拘礼了。”
景缃之笑着在拜垫上跪下,“往常倒也罢了,今儿过年,意义重大,不过,皇兄的压岁钱省不下了。”
夫妻二人一起行了大礼,说了好些国泰民安一类的吉祥话。
建宁帝欣然接受,“压岁钱早就准备好了,没有十三弟的也有弟妹的,都快起来吧。”他趿拉着鞋子下地,拍拍景缃之,又虚扶了秦禛一下。
景缃之在炕上坐了,秦禛在小太监搬来的绣墩上落了坐。
建宁帝着人上了茶,“弟妹太客气,到兄长家里吃饭,还自己带了菜来?”
秦禛道:“臣妾在院子里造了个暖棚,种了些蔬菜,请皇上尝尝鲜。”
建宁帝笑着摇摇头,“将门出虎女,弟妹连喜好都这么与众不同。”
秦禛道:“臣妾也喜欢花花草草,但民以食为天,总觉得不如种菜实惠。”
“是啊,实惠……”建宁帝重复了一遍,“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一万斤花鲢和一只熊掌,你会选哪个?”
他问的是秦禛。
秦禛犹豫片刻,咬牙道:“臣妾愚见,如果鱼是妥协,熊掌是坚持,臣妾选鱼。”
向百姓妥协,为皇权坚持。
建宁帝问:“为何?”
秦禛道:“臣妾以为,那是人类发展的大方向。”
建宁帝问:“为何是人类发展的大方向?”
秦禛道:“因为读书人越来越多,希望更多的掌控自己命运的人越来越多。”
建宁帝微微一笑,“弟妹倒是胆大。”
秦禛道:“远不及皇上和王爷。”
“哈哈哈……”建宁帝大笑起来。
他想掌控自己的命运,所以夺了皇位,千瓣莲也同样,那么老百姓、读书人为何不能如此呢?
只要建宁帝不双重标准,就能理解秦禛的意思。
事实也是如此,他非但不生气,反而兴致勃勃地就君主立宪展开了谈话。
他说道:“弟妹觉得,限制皇权,应该怎样限制?或者说,怎样限制才能让老百姓感到满意?”
景缃之眉头一皱,这个问题涉及到身家性命,不好回答。而且,据他所知,建宁帝绝不会轻易服输。
他阻止道:“皇兄,王妃不过是有点新鲜点子罢了,能不能做、怎么做,还得看皇上和诸位老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