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上发生这种恶性案件,通常会引起当地人的极大警觉。
所以,中年妇人说的应该是实情。
但为了保险起见,秦禛还是就兴顺镇的异常嫁娶,异常离乡,以及异常死亡事件进行了询问。
镇子小,流言蜚语传得快,中年妇人对这些事如数家珍。
秦禛听了一大堆八卦,然而,能和华氏遇害一案挂上钩的几乎没有。
从饭馆出来,二人按照中年妇人的指点,直接去了一趟案发现场。
从这条主街道出去,继续往东走差不多盏茶的功夫,就有一片杂树林——林木茂盛,品种颇多,有杨树、柳树、松树、桑树等,还有灌木丛和大片枯萎的爬藤。
据卷宗描述,尸体被发现在林子的中间地带——沿小路进去,走到最里面,一棵极粗的老松树下就是华氏横尸之处。
两年多过去了,小径上杂草丛生,几乎没有人类踩踏整理的痕迹。
路不好走,秦禛和房慈从车里取了腰刀,一路走一路砍,走到案发地时,身上满是灰尘和草叶。
秦禛站在老松树旁把周围认真审视了一遍,这是一片不规则的林地,面积大概三亩多。
东边是官道,西边和南边是田地,北边有一小片池塘。
林木很密,如果是夏天,枝叶繁茂,从外面看不到里面。
房慈道:“我不明白,华氏为何要跟一个陌生人来这样偏僻的地方。她不害怕吗?或者,她被打晕后带过来的?”
不待秦禛回答,他自己就推翻了刚才的猜测,“不对,华氏自己出的门,当时下午申时左右。我想不通,凶手哪来的那么大胆子?”
他看向秦禛,希望可以得到一个合理解释。
秦禛道:“凶手可能比较强壮,压倒性地制服华氏,并实施了奸/淫。”
房慈理解不了,“她又没被堵住嘴,她不会喊吗?路上有行人,田里有农人,池塘里还有戏水的孩子。”
秦禛道:“把人喊来,看她是如何被人羞辱的吗?我认为,她那时可能已经不想活了。”
“真他娘的太糟心了!”房慈猛地踹了一脚松树,“畜生畜生!”
秦禛叹了一声,“不得不说,凶手确实丧心病狂。他不但了解这一类女性,精准把握她们的心里,更是对她们有深刻的恨意。”
房慈道:“和管升一样?”
秦禛点点头,“我认为有相通之处,但现在还不是下结论的时候。走吧,我们去走访华氏的邻居。”
二人从杂树林出来,坐马车往回走。
华家在镇子的边缘。
马车从左手第二条胡同进去,第三家就是。
房家的车夫停下马车,“少爷,锁着门呢。”
房慈跳下车,凑到大门前,把门推开一条缝:大门对面的影壁墙下长着一蓬荒草,显然总也没人住了。
二人便敲开了邻居家的大门。
邻居姓李,夫妇俩都很热情,放下院子里的活儿,把二人请到了屋里。
李大娘泡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粗茶,“官爷,林妹子真是个苦命人。男人早早死了,她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了,总算熬出头,儿女都成家了,她却死得那么惨。他儿女怕丢人,不但不上坟,如今连家都不回了。你们可得尽尽心,把那遭天杀的抓住啊。”
华氏,其实是华林氏,娘家姓林。
李大爷咳嗽两声,示意李大娘不要乱说话。
李大娘一掐腰,“咋,老娘说得不对?哪有那样做人儿女的,林妹子愿意发生那样的事咋地?老娘要是有这样的儿女,一早掐死,谁都别活。”
李大爷噌的一下子从条凳上站了起来,瞪着眼睛想说点什么,又憋回去了,“噔噔噔”地迈着大步出去了。
李大娘得意地笑了,朝秦禛一抬下巴,“官爷,大娘说得对不?”
秦禛道:“非常对,错的是坏人,为什么要迁怒被害的可怜人呢?”
李大娘一拍大腿,“对对对,就是这个话儿。官爷人长得俊,话也说得漂亮。”
房慈道:“大娘,华娘子遇害前,这附近来过什么人吗,左邻右舍的亲朋好友也算。”
李大娘想了好一会儿,“诶哟,两年前的事我可记不得了,应该没有吧。林妹子是寡妇,很少跟左邻右舍来往,大多时候都是咱们妇道人家上门坐坐,唠唠家常。”
她也不见得记不得,只是不敢随意乱说,以免惹了众怒。
秦禛道:“大娘,你要是怀疑谁,尽管告诉咱们。这种案子并不是发生一起了,西边的京西镇有个五十六岁的大娘去年也被害了。”
“啧啧啧,这杀千刀的。”李大娘接连摇头,“不是大娘不帮,这样的畜生大娘也想让官爷早点儿抓到,可大娘真不记得了。”
秦禛便也罢了,“大娘,您知道华娘子当时为何出门吗?”
李大娘道:“不知道。她出事是在六月中,下午天气正热,大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