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笙也隐隐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两人又在霍阳的床头站了一会儿,见他睡颜平静,脸色红润,看起来是没什么大碍了,沈嘉清吩咐门口守着的下人好好看着霍阳,便跟着温梨笙一同出门。
今天是小年,也是温梨笙的生日,以往的每一年都会,沈嘉清都会跟着去温府跟她一同清扫,包饺子,有时候沈雪檀也会来。
沈夫人倒是很少来,她与杜家那边交情更好,一般这种日子她白日里回去杜家玩,晚上的时候再回来吃饭。
温梨笙与沈夫人的关系也算不上亲密,只记得她是个很一本正经的人,虽规矩不严,但不喜逗乐,每回温梨笙在她面前都感觉很拘束。
温梨笙跟一本正经的人处不来。
当然,谢潇南除外。
两人回到温府,府中的下人皆已经开始动手打扫庭院房梁,温梨笙刚走进去,就有下人上来说道:“小姐,先前在府上接住的蓝公子今日带着行李离开了,说是有要事在身,日后再回来寻小姐。”
温梨笙讶异:“怎么走那么突然?好歹也等着小年过了再走啊?”
不过蓝沅说身上有要事,那应该也不是什么小事,她功夫厉害,是能保护好自己的。温梨笙想了一会儿便没再纠结,从下人那里要了个扫帚也参与其中,沈嘉清这是拿了块布挨个把正堂中的桌椅柱子擦一遍。
小年扫尘为的是除旧迎新,拔除不祥,哪怕两人平日里半点活都不做,但在这一日还是要动起手来,与下人一起清扫。
天上的碎雪时而下时而停,却还是在门前堆聚了一层雪霜,温梨笙站在门前清扫,过路的孩子瞧见了,会朝她扔灶糖,笑嘻嘻道:“姐姐吃糖!”
温梨笙笑弯了眼睛,弯身把糖捡起来,从袖子里摸铜板:“来来来,姐姐也请你们吃糖。”
给几个孩子一人分了几个铜板,让他们买糖去。
孩子们成群结伴,手中拿着炮竹,时而炸一下,笑声传得老远,温梨笙看着天上飘下来的雪花,呼了一口白气,这才是过年的味道。
建宁八年往后,大梁不太平,沂关郡丧失了往日的热闹氛围,哪怕是过年也冷冷清清的,再不会有孩子在街上玩闹嬉戏。
将门前的雪扫干净之后,温梨笙攥着手中的糖回去,就见沈嘉清已经将正堂房梁上的蜘蛛网都清扫干净了,甩着手中的布:“包饺子包饺子。”
温梨笙洗净了手,让下人送上提前准备好的饺子皮和馅儿。
沈嘉清和温梨笙对于下厨是一窍不通的,但两人都会包饺子,还是七八岁的时候,每回过年温浦长都会亲自坐在桌边教两人包,年年如此,于是两人包饺子的技术极为娴熟。
东西被抬进正堂,暖炉点上,整个正堂逐渐变得暖和起来,两人各坐一边,撸着袖子用手摸了把面粉,正准备动手的时候,正堂的棉帘忽而被掀开,谢潇南就这样出现在两人眼中。
温梨笙一下站起来:“世子怎么来了?”
她走到谢潇南的身边,往后一看,就见温浦长也跟着进来,扫落了些许身上的碎雪,看了一眼正堂,回答温梨笙的问题:“世子今夜在温府用饭。”
“太好了太好了。”温梨笙要去牵他的手。
温浦长眼疾手快,在她的手背上拍了一巴掌:“包你的饺子去,别用你的手脏了世子的手。”
温梨笙看了看满手的面粉,笑嘻嘻道:“世子都来咱们家了,自然要跟咱们一起包饺子呀?”
谢潇南看着她的眼睛,正要开口说话,温浦长却抢先开口,“不成,不合礼数。”
“哎呀——”温梨笙的腔调又拖得长长的,撒娇道:“爹,今日是我生辰嘛,也是小年,一年就这么一次的日子,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嘛。”
温浦长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
温梨笙打小没娘,所以每次生辰之日,温浦长总是对她百依百顺,不管提的什么要求基本都会答应。
据沈雪檀说,她四岁生辰的时候,拽着她爹的头发喊着秃子,她爹就要找刮刀剃头,还是沈雪檀费心费力给拦下来,才保住温浦长的一头长发。
就在温浦长还在纠结的时候,谢潇南却将大氅脱下,笑着说:“既然来了,那便是奔着一起过节来的,又怎么会端那些架子。”
温浦长也笑:“世子说笑了。”
大氅被下人接过去挂好,打了水来让谢潇南净手,而后跟着温梨笙走到桌边坐下,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沈嘉清就已经包了四五个饺子了,对谢潇南挤眉弄眼:“小师叔,我这饺子包得都是给你吃的。”
“别吃他的饺子。”温梨笙说:“他每回都往里面塞好多金豆豆,硌牙。”
“那不是吉祥如意的象征嘛。”沈嘉清为自己辩解。
“别人家都是一锅包一个,你包包一锅。”温梨笙拿了张饺子皮递给他,又抓了些面粉抹在他的手掌上,“用右手就可以了,左手还是不要沾粉了。”
说着她自己也拿一张饺子皮,扒了些馅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