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清立即就对谢岑将当时的情况添油加醋一番说出,说道温梨笙又让人搜了二楼时,他讶然地挑起眉,“还把二楼的东西砸光了?”
“全部,所有,从上到下统统砸得一干二净。”沈嘉清道。
谢岑笑了笑,“如此也好,这些东西多是来路不干净的脏货,只不过这一砸,也够上官家哭上几日了。”
将几人送到官府后门时,谢家马车就在外候着,谢岑对温浦长说道:“温大人先带着几个孩子回去,我和晏苏将剩下的事处理一下。”
温浦长连连点头,寻思着回去先好好收拾一下温梨笙。
却又听谢岑道:“莫要苛责孩子们,这件事其实是我授意的,眼下奚京是越乱对咱们越有利,从上官家下手是最好的。”
温梨笙像是得到了谢岑的夸赞,眯着眼睛笑起来,像一只餍足的猫。
虽说大闹上官家的店铺是她自己的主意,但是让她出来惹祸确实是谢潇南支持的,昨日他让她多出门转转,话外之意就是让她出去惹点事。
不过他们可能低估了温梨笙的惹事能力。
温浦长听了这话,当下就说:“自然自然,下官也不是那种总是责怪孩子的人。”
说了两句话,谢岑摆手,让他们都上马车回府去。
临走时温梨笙朝谢潇南看了一眼,不期然对上他清泉一般的澄澈眼眸,冲他笑了笑而后上车离去。
马车逐渐走远,谢家父子俩站在原地目送了片刻,谢岑突然开口,“这丫头闯的祸还没完。”
谢潇南也点头,盯着远去的马车没有说话。
谢岑笑了一下,说道:“回去后把府上的侍卫提点一下,若是这丫头想晚上出门就别拦着,看看她还想做什么。”
谢潇南颔首,父子俩在后门出站了一会儿,而后分头离去。
回去的路上,沈嘉清还抱着那块破玉,温浦长看见就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把这东西扔了!”
温梨笙忙伸手抢过来,“怎么能扔呢,也是我花钱买来的!”
“你还真当个宝贝了?”温浦长惊异道。
“还有用处。”温梨笙说着,就把玉藏在身后。
温浦长看了看她,而后叹一口气,心说他一介读书人,能养出这个性子的女儿也算是一桩奇闻,不过谢岑都开口了,他自然也没有理由再责怪温梨笙,只道:“这段时日奚京怕是不太平,你莫要在外面乱跑。”
温梨笙乖乖应了一声。
回到谢府之后鱼桂早就等在屋中,给她张罗了晚饭吃。
鱼桂尚在养伤中,所以温梨笙出去基本不带她,让她在屋中守着。
沐浴过后,温梨笙坐在窗边,敞着的窗口吹进来一阵阵清凉的风,她点着烛台在灯下捧着那块玉雕刻起来,因为手生,不懂什么技巧,就凭着自己脑中的想法乱刻。
一直忙活到深夜,温梨笙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把东西放在一边,问鱼桂,“什么时辰了?”
鱼桂答:“亥时,小姐该休息了。”
温梨笙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关上窗子换上衣裙,鱼桂见状诧异道:“小姐要出去?”
温梨笙嗯了一声,“有个事要出去,很快回来。”
“这夜间恐怕不安全吧?”鱼桂担忧。
“无事,我跟沈嘉清一起。”她换好衣裳,将火折子装在钱袋里系在腰扣上,然后出了门。
沈嘉清已经守在树下,手里拿着一柄弯弓,背上背着箭娄,冲她招手。
“准备妥帖了吗?”温梨笙踮着脚朝他背后的箭娄看。
“自然都准备好了。”沈嘉清应了一声。
两人就神神秘秘地往外走,时不时四处张望一下,生怕撞上温浦长。
不过一路走到前院都没能遇见有谁拦路,站岗的侍卫也跟看不见他俩似的,没有任何阻拦的,两人从偏门出了谢府,骑着马赶往千玉门处。
千玉门位于奚京靠南街的位置,那条街平日里人流量很大,以千玉门打头几座铺子连在一起占了有半条街的位置。
街头不远处就是一片树林,树又高又壮,叶子很大,才三月份就长得老长,人若是站在树枝上隐在夜色中,来往的人即便是站在树下也发现不了。
温梨笙和沈嘉清就爬上了这树,距离千玉门隔了百来步,爬上去之后站在粗壮的树干上拨开阔树叶,就能看到千玉门。
树下站着几个随从,散开在前后,负责盯梢。
实际上这个时辰,街头基本没人了,尤其是面前这条街,隔好久不见有人经过,只剩着几盏灯挂着,混着月色。
沈嘉清站稳之后拉弓搭箭,温梨笙拿出火折子吹燃,又问了一遍:“确定千玉门的人已经全部都走了?”
“你问第四遍了。”他摆好架势,说:“人都走尽了,那几座铺子夜间从来不留人,门锁都已经挂上,不可能有人在其中。”
温梨笙拿着火折子将箭头点着,箭头上裹着一些特殊的布料和火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