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窗外,来到这里很久了可还是不大算得清时辰,不过外边天已微亮倒也还好判断,于是她一轱辘坐了起来,思考了良久,还是下了楼。
等萧浔他们下了楼,看见的便是一桌的热食。叶澜这人睡不着,直接借了厨房亲自做了早饭,就像在修真界一样。
可这丫头似乎又忘了修炼要辟谷这回事。时晏刚想开口提醒,嘴张了一半被萧浔一个眼神给闭了回去。
只见萧浔泰然地下了楼,撩开衣袍一屁股坐在到了桌子边上,然后又泰然地拿起了碗筷。
时晏:“……”
见此,宋楚也跟着坐下了。她没像萧浔时晏修炼的深,或多或少还需要进食。昨日赶路加早睡,此时一早便饥肠辘辘。
叶澜起得早,一番倒腾下来竟也泛起丝丝睡意,迷迷瞪瞪地看着他们坐下,又看向站着没动的时晏,突然清醒。
“等等,你们是不是还要辟谷?”她一拍脑袋,懊悔道,“我错了错了,不该做的。我忘了忘了……”
她边说着,双手迅速收着碗筷,却见萧浔又十分泰然地夹起一个包子,语气一如既往:“不许浪费粮食。”
时晏看他那眼神表面波澜不惊,但感觉自己若是不一起坐下可能会遭来莫名的灾祸,于是也坐了下来,一行人以一种诡异的气氛吃完了一顿饭。
临了,时晏约的马车也被牵到了客栈前,一行人才幽幽地上了路。
原本是不打算破费叫马车的,但因叶澜的脚出了事,又想想还有两位姑娘在,还是约了车,顺便还能掩人耳目。
马车悠悠地出了镇子,一路向西。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支援这种事情,可却任由这么悠悠地前行,仿佛不是去救人,而是去游山玩水。但又是一刻也不停,昼夜兼程地赶,赶的这条路叫寂寞。叶澜幽幽地想。
她早上吃得过于撑,此时只得撑着手望着窗外的树啊草啊慢悠悠地从眼前经过,宋楚不知为何下了山之后就恹恹的,总也提不起精神。
忽的,马车一阵颠簸,叶澜肚里翻江倒海,硬生生撑着才没吐出来,实在忍不住了才掀起帘子坐了出去。
时晏看她出来了,便道:“出来作甚,外边日头晒,快回去!”作势要赶她。
叶澜在他们后边坐下了,撑着头也道:“吃多了有点不舒服,出来透透气。”
时晏笑道:“你也是,早上吃那么多,生怕往后没得吃了似的。”
叶澜笑了笑,道:“出门在外嘛,饥一顿饱一顿不是常事?这次我吃多点,下次便不用吃了。”
时晏回头看她道:“吃还是要吃,毕竟你的身子骨经受不住。”
叶澜报以一个微笑,静坐了半晌又突发奇想扭头逗一旁默不作声的萧浔:“大师兄,师妹做的饭好吃吗?”
“嗯。”
一如既往的冷淡。
可叶澜不管,向来只要答上一个字她自己都能顺着往下接,“那你只能好好回味了,下次可没有这么好吃的早饭了。”
她看见萧浔竟朝她瞪了一眼,她得逞似,直直地盯着人眼睛道:“我可不给你做了。”怕挨揍,说完又立马怂怂地躲回车里去了。若不是萧浔手里还攥着缰绳,怕是真的想揍她一顿的。
一路舟车并不劳顿,正午过后阳光正好,叶澜拉上宋楚爬到了车顶子上晒起了太阳,倒是惬意。
“宋楚,我问你,你为何要随我们下来?”
宋楚接道:“除魔卫道呗。”
叶澜跟道:“待在山上不好吗,有修真界护着,不愁吃喝安稳平静过一生。除魔卫道这种事情总有主角来做。”
宋楚看了她一眼,又道:“除魔卫道的多了去了,缘由皆不同,我不过是给自己的一个交待罢了。再者,叶姑娘,世上并没有能不愁吃喝安稳一生的理,像前殿那种地方,可并不能作为修真界保护的对象。”
宋楚说这话时大大方方,丝毫没因下面坐着的是修真界师兄们而遮遮掩掩。
叶澜只觉得,这人还和初见时那般清醒通透,便夸道:“你倒是真性情,不怕说。”
宋楚道:“装模作样,累得慌。”
叶澜突生想法,又问道:“那传言我是魔族,你怎么不除我?”
宋楚听了,只白她一眼:“传言,真真假假,能信?”
叶澜认真地点点头:“不能。”
又听她补充道:“虽然传言中你行径恶劣了一点,但在前殿时你确实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且看样子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就懒得理了。”
叶澜对这番话细细品味了一番,也不知是在夸她还是怎的,但听起来又不像是什么好话。
两人在车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两人都是真性情,几番聊下来发现更是气味相投,于是越说越激动,上到师门轶事,下到某些道貌岸然的“君子”作风,有什么说什么,也丝毫不知遮掩,也不知那些吐槽修真界的话被下面那位亲传弟子听去了多少。
忽的,那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