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务员:“车票都拿出来看看。”
仔细检查完三个人的车票,他问李永乐:“你愿意换座吗?”
李永乐深感无语地回:“谁爱换谁换呗,我就想坐自己的座。”
有个好心人喊:“小姑娘来我这里坐吧,我还有三站就到了。”
年轻女孩嘟着嘴说:“人家就想跟我男朋友挨着坐嘛。”
李永乐学着她的嗲音,大声说:“人家也想挨着你男朋友坐嘛!”
车厢里瞬间爆笑起来。
乘务员也咧着大嘴笑,“这位同志,你的车票是5号车厢,要么你回自己车厢,要么让你男朋友陪你去你车厢!”
女孩脸被乘务员当众这样一说,脸都憋红了,急得一跺脚指着李永乐带着哭腔说:“你!”
李永乐没有停顿地抢话道:“你什么你你不用道歉我大度的很!”
女孩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豆大的眼泪挂在那里就是不掉,倔强的样子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到底男孩子脸皮薄,拉着女孩劝了几句,拉拉扯扯地往5号车厢去了。
乘务员抬眉看李永乐,问:“没事了吧?”
李永乐毫无压力地答:“本来就没事呀,谢谢您秉公执法啦!”
坐对面的中年女人极不服气,翻了个白眼,嘟囔一句:“德行。”
李永乐:……“嗨!您大声点,我没听见!”
中年女人被这种不讲同情不要脸的人气坏了,侧身重重一扭,又大大地‘哼’了一声!
李永乐讥讽道:“人丑,事儿还挺多的!”
中年女人瞪眼想要还击,身旁的男人拉住她摇摇头示意:算了算了。
座位空了会又有人坐下来,可他侧身坐着不敢坐实像是时刻准备着等正主来了好让座。
火车到了省会h市的时候正是早上7点,因为晚点了。
李永乐记得长途汽车站不远,但拼自己的11路走过去也不近,直接花五元上了广场上招揽生意的三轮车。
十分钟路程全在开膛破肚的路上颠簸,她严重怀疑自己的肝脏被震动的移了位。
汽车站里正有一班要开往cc市的l镇,李永乐赶紧买票上车。
停停走走地晃悠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到了镇上,李永乐站在三岔路口拍着自己坐麻的大腿,考虑是走回去还是等会三轮摩的。
“小乐!小乐!”
红色三轮摩的上有个女人朝她喊,一脸的笑意,原来是大舅家的儿媳。
张红梅把车开到跟前,停稳,笑着说:“远远看着就是你,怎么现在回来了呀?你等我带个人,捎上你一起回。”
盛情难却,李永乐坐在车厢的条凳上,趴在小窗上同前面驾驶座的表嫂聊家长里短。
约莫十分钟后,有同村的人上车,买的东西把不大的车厢堆满了。
李永乐只好上前面和张红梅挤坐在驾驶座上。
车发动,突突突地大喘气,难闻的煤油味散开来,微微摇晃地往回开。
张红梅喊着嗓子说话,“这路现在好了都是柏油的,你以前上学的时候还是土路,下雨开车一步三滑的。”
李永乐紧紧抓着座位的边,就怕自己掉下去。
到了巷子口,李永乐把车厢里的行李箱搬下来,要给车钱。
张红梅笑着拍她一掌,“想让你哥骂我呀,明天来我家吃饭啊。”
李永乐目送着表嫂车开走,这时才感觉浑身腰背酸痛,她把腰杆挺了挺,原地蹦了蹦感觉松快多了。
熟悉的巷子幽深又空荡,李永乐脑子里全是拆迁后的断壁残墙和一堆堆的钞票。
第7章
铁门锁着,李永乐熟门熟路地从老地方摸出钥匙,开了门。
一只大黄猫‘嗖’地蹿出来,呆愣地看看来人,喵喵几声打了招呼,纵身上了围墙,迈着优雅的步伐出去浪了。
十五年后这里会拆迁,因为临湖风景好空气好,建造了大学城,还有高档别墅区,李家也因拆迁和回迁过上了小康生活。
可眼下张家潼只是万千平平无奇的村子中的一个,历史久远点,村子人口多点。
先把行李箱放在堂屋,又在所有房间转了转,摸了摸。
一手的浮灰,李永乐想洗手,按住压水井把手,刚压了几下,橡胶圈和井壁的干磨声像驴叫!
她不信邪,又连着‘咔嚓咔嚓’地压水,依然只驴叫,不出水。
李永乐懊恼地拍自己脑袋:忘了井的软管漏气,得先灌进去一瓢水才能把水引上来。
厨房大水缸上两个半圆盖交叉放着,脏旧的盖子快看不出本色是红的了。
李永乐把瓢按进半缸水里,底部有白絮状的东西翻上来,一摸内缸壁,滑滑的。
她叹口气,用脸盆把剩水全舀出来,抹布在缸里细细擦了一遍。
屋檐下悬挂着一根白色塑料水管,她取下来,插进墙壁上的洞口,一头悬在水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