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门房见府上被京卫营的人团团围住,也顾不得上前打听交涉,而是慌慌张张往内院递消息。
“老爷、夫人,咱府上被京卫营给围住了。”
史为安、齐玉瑶和史柯这三位主子这会正在花厅用膳,一听府上被围,心中皆惊。
史为安和史柯对视一眼,两者都能从对方眼中读到震惊。难不成他们下蛊被发现了?
但是他们转念又一想,鹞族的七日命蛊乃族中密蛊,如今除了尚存的史家人,谁能知道这种蛊虫?
而是史家百年前脱离部族居住在百乌城,家世清白干净,与霍家来往也谨于礼仪,霍山中蛊一事怎么着也怀疑不到他们身上才是。
难不成是其他事情被发现了?
不过不管何事,如今境况,他们想逃怕是逃出去了,只能静观其变。
史为安和史柯瞬息间交流的信息,而一旁一无所知的齐玉瑶却是慌了心神。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老李啊,外面是谁领头?你有没问究竟是什么事?”
老李头刚要回答,齐刷刷的脚步由远及近袭来。
一息间,赵清毓便领着姚远和等人直达史家花厅。
齐玉瑶一见来人是赵清毓,心中一慌,腿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齐玉瑶虽不入官场,可也知道,在这京都,能让帝姬赵清毓带人上门围府,那必定是涉及谋大逆之罪。
齐玉瑶转头看向自己的夫君和儿子,却见两人脸色冷淡,不卑不亢,一时间齐玉瑶也不知如何是好。
“帝姬……”齐玉瑶颤抖着声音喊道。
赵清毓瞥了眼跌坐在地上的齐玉瑶没有接话,而是冷冷的看向史为安父子。
“怎么?史大人见本帝姬,都不知道行礼吗?”
史为安闻言,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拉着史柯和齐玉瑶并跪在一起,“臣拜见明颐帝姬。”
“本帝姬今日前来何事,想来史大人心知肚明。”
“臣愚钝,还请帝姬明示。”
“哼,七日命蛊,南疆、西夷进犯西境,挑拨江南文人与朝廷关系,通敌卖国,桩桩件件,你还要本帝姬一一列明吗?”
史为安低垂着脑袋,掩尽满目阴沉与狠厉,磕着头高呼:“冤枉啊……臣一心一意为大恒,怎么可能做出如此龌蹉之事!还是帝姬调查清楚,还臣清白啊!”
“史为安,若没有十成把握,你觉得本帝姬会大张旗鼓的上府抓人吗?”赵清毓轻蔑的说道,“哦,对了,你们史家在百乌城的驻点本帝姬也让人前去处理了,老弱妇孺,一个不留。”
史为安闻言,脖颈处和手背处青筋暴起,恨不得此刻食赵清毓之肉,喝赵清毓之血。
可是心中愤恨暴怒哪怕要溢出来,他也不打算此刻反击赵清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当前保下性命,他便有万千可能。
而与史为安父子跪在一排的齐玉瑶整个人已经瘫软,她想相信自己的夫君,可是正如赵清毓所言那般,若不是证据确凿,她一个大恒帝姬怎会上门拿人。
再回想这半年多来,自己夫君各种反常,从一反淡泊的性子求助上司迁升京都到提醒自己与温氏闺阁中定亲戏言,再到明明是冷淡的性子,却大年初一鼓动着自己携带亲眷拜访霍府,再到霍老将军中毒后不遗余力的寻找解毒药材,让自己送上门打探霍老将军的病情。
原以为他是为了在京都站稳脚跟,却不曾想到他竟有谋逆之心。
齐玉瑶告知自己要相信自己的夫君,可是现实是她根本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结果只能瘫在原地,没了声息。
在史为安左侧的史柯到底是年轻气盛,被赵清毓言语一刺激,又想起去岁春季丧母之痛,顾不得其他,不顾疼痛抠出手腕处养了十几年的蛊虫,声东击西拿着蛊虫扑向赵清毓。
史柯再怎么心智成熟,那是个文弱书生,即便动作出其不意,却让赵清毓轻易的化解。
赵清毓一脚踹开史柯,随后抽出腰刀直指他的面门。
“怎么?同一花招还想再使一次?”
史柯被刀指着,却满脸不服气,眼中满是癫狂。
赵清毓的腰刀从史柯的面门慢慢的移向他的脖颈处,只要刀刃轻轻划过,他便一命呜呼。
齐玉瑶眼见着危险降至,连忙护在史柯身前,扑在地上拼命磕头,哀求道:“请帝姬恕罪,恕罪啊……”
赵清毓虽然只见过齐玉瑶两次,可是印象中的她总是温和知礼模样,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浑身散发着江南仕女婉约。
可惜一位大家闺秀,却因为他人算谋断送了一生。
“齐氏,史柯不是你的亲生子。”
长痛不如短痛,虽然真相可能让人无法接受,可是深陷谎言难以自拔,岂不是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果然,赵清毓话只是让齐玉瑶呆愣了一瞬,随后拼命摇头:“不,柯儿是我的孩子,是我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生下来的,他就是我的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