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亲手把她送上他人的床榻,现在又何必做出这么一副痴情的模样,未免太过可笑。”
“赵月珠!你在干什么!”钱氏急急走到他们二人面前,看见赵礼云半边脸高高肿起,心中大怒,赵月珠怎么敢打赵礼云,真是反了天了不成。盛怒之下,她扬起了手,狠狠落下。
只听得啪一声脆响,竟打在了香草的脸上,钱氏用了十足的力气,可想而知力道有多大。
香草的嘴角渗出了血渍,眼眶泛红,倔强的咬着下唇,偏着头,似乎不如此做的话,就会哭出声来。
赵月珠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个傻丫头,自己怎么会让钱氏得逞,她何必要挨这么一巴掌,赵月珠看见小丫头像护崽子似的护着自己,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温暖。
赵月珠冷着脸色道:“二婶怎好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原本就是大哥哥喝醉了酒,抓着我的衣袖不放,还说着一些颠三倒四的话,我怎么样都挣脱不得,实在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
钱氏扬眉嗤道:“若不是你先与礼云拉拉扯扯,他又怎么会如此,“避嫌”两字可晓得?
退一万步讲,哪有动手打长兄的,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我们赵府没有规矩,没个纲常伦理。”
赵月珠见钱氏说得不像话,也不与她多分辨:“二婶执意认为是我不对在先,那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我这丫鬟还要上药,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赵月珠带着香草径自离开,目不斜视,仿佛多看他们母子二人一眼都让人不适,步子迈得又急又快,多待一刻都让她不痛快。
钱氏气得胸口发疼,一手颤抖着指向赵月珠的背影怒道:“赵月珠,你猖狂什么,总有你哭的时候!”
几日之后,钱氏感染了风寒,缠绵病榻数十日都不见起色,整日捂在屋子里也不见人,大夫请了好几个,都说是风寒留下的后遗症,好生调养着就行了。
钱氏遵医嘱,每日不光喝着汤药,还进补一些溢血补气的药材,婴儿手臂粗的人参都吃了好一些,更别说是燕窝花胶,党参枸杞,什么滋补吃什么。
但架不住病气折腾,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整个人也熬得面色蜡黄,眼窝深陷,眼珠凸起,脸上都没有几两肉了,原本仅剩的几分姿色,也被消耗殆尽了,从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变成了枯槁的家中老妇,也只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李妈妈得了老夫人的吩咐,来钱氏院子里送补品,无非就是鹿茸海参一类,也算是表个姿态,顺便派李妈妈看看钱氏究竟如何了,到没到病入膏肓的地步,现在外头疫情闹得不消停,看钱氏的样子可不要是得了时疫才好,实在不行就封了院子,万不能把病气儿过给了旁人。
走进屋子看到钱氏歪在床上不住地干呕,李妈妈连忙泡了一碗茶端给钱氏,不忘埋怨道:“伺候的丫鬟都去哪里躲清闲了,连杯热茶都没人递,背地里还不知怎么作践主子呢。”
钱氏顺着胸口,无奈地说道:“让妈妈见笑了,我这病怕是一时半会都好不了了,没有办法侍奉母亲了。”
李妈妈流出了两滴慈悲的泪水,劝慰道:“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左右不是什么大病,二夫人最要紧的还是放宽心,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老夫人心里记挂着二夫人,也让我带句话,我们赵府虽然门楣不高,但也是豪门大族,就算是花了流水的银子,也要治好二夫人。”
钱氏感动,拭了拭眼角,颇有些感慨地说道:“其实我这病不难医治,只是不知为何时好时坏的,我听说京城里有个姓方的神婆,就住在城东,包治百病,口碑也不错,很是受人敬重,如果能请她来府里,说不定我的病就找到根儿了。”
李妈妈一听神婆二字,心思就转了个弯,敛下眉眼回道:“奴婢记下了,会转告老夫人的。”
说完,李妈妈就告辞了。
第59章 神婆
钱氏身子从引枕上滑下,用被子兜住脸,发出了一声满意的喟叹,仿佛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叹息,连骨头缝里都透着惬意。
呼出的热气喷在被窝里,蒸得脸潮腻腻的热,钱氏探出头来,脸上有一抹绯色的红,犹如枯木逢春,使原本形容枯槁的脸多了几分颜色。
钱氏盯着帐幔的顶子看了许久,眼神呆滞而无光,须臾之后,眼珠子才转了转,多了几丝闪烁的光芒,那略显疲惫的神情突然像是得到了滋养,透出些微光。
钱氏像是想到了什么,胸口慢慢发热,喉头抑制不住的发出咯咯咯的声响,犹如多日不吸食烟土的瘾君子终于得到了解药,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舒坦,浑身叫嚣着恣意。
几日后,香草进屋说道:“小姐,二夫人果然请来了一个神婆,正在前厅里呢,老夫人叫人来请小姐过去,说是人都齐了,就等着小姐了。”
赵月珠看一眼黄莺,黄莺点了点头。赵月珠拍了拍手:“走吧,闷在屋子里正好有些无趣,看看她们到底要唱出什么大戏。”
走进前厅,赵月珠便看见一个四五十岁的婆子坐着喝茶,这婆子通身的花红柳绿,玫红色夹袄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