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很偏僻的小山村子,整个村子都没几户人 家。两个接头人也是一男一女,扮成父女,那女人也 是李香君的姐妹,从琼玉坊一起逃出来的。
李香君只好先将就着在这里住下,只是这一住下 才知道有多不方便,总共就两间破茅草房,那一对扮 做父女的,白天是父女,夜里是夫妻,每夜吵的李香 君紧张的不成,眼睛不敢闭,衣服不敢脱。
可人的精力终是有限,不可能整夜不睡觉,好在 老马对她还比较客气,没有占她便宜的意思,她睡在 床上,老马睡在地上,而且老马睡眠极好,躺下没一 会,呼噜就响了起来。
开始,李香君还觉得老马的呼噜很吵,可是渐渐 的,老马的呼噜不响,她反而更睡不着了,只要老马 的呼噜一响,就仿佛安神良药似的,不仅心里放松下 来,睡意也马上来了。
数日后,传来一个消息,吴三桂和侯公子都没 死,李香君先是一阵发懵,接着心里便急切起来,再 也无法安心来在此躲藏下去了。
老马耐心的安慰道:"李小姐,不是老马不送你 去,先不说这路途遥远,相隔数千里,一路上是否能 躲过一道道关卡,就算是赶到西宁州交界,也过不了 大军的封锁。
据说,冯开元封锁了南边,黄得功封锁了东边, 空中还有那种会飞的东西搜寻,不说插翅难飞也差不多。现在不止侯公子和平西伯被困在那边,连张献忠 也困在了那边,根本就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李香君抹着泪,"那是不是此生都无法相见了?”
"李小姐也莫急,那上万的兵马每日的消耗不知 要多少,不可能总待在那里。”老马起身点了一截安 神香,“如今,李小姐就先安下心好好保重身子,总 一天会和侯公子相见的。”
老马整理了一下地上的铺盖,背着李香君躺了下 去,"时辰不早了,李小姐也早些休息吧!”
老马一躺下去,没过多久呼噜就响起来了。李香 君打了一个哈欠,也躺了下去,而对面的房间却又开 始折腾,动静还越来越大,那破床都快压塌了,还有 她那位姐妹,没想到会是如此不要脸。
李香君深吸了几口气,用手指塞住耳朵,大概也 是习惯了,没过一会也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
老马呼噜不停,身体却缓缓翻了一个身,一双眼 睛瞪得贼拉亮,幽幽的望着那娇小的身躯,就在老马松了松腰带,将粗糙的老手准备伸进去时,院外传来 "咔嚓”一声轻响,似乎是树枝断裂的动静。老马眼神 一凝,接着忙将身子翻回来,继续打着呼噜。
很快,门和窗子都有了动静,几道人影摸进了房 内,老马猛然"惊醒”过来,不过,还没等起身,明晃 晃的刀子已压在了他的脖子上。
老马吞了口吐沬,带着颤儿音问道:"你们是什 么人?”
房间很黑,对方又蒙着面,其中一人沙哑着嗓 子,"老马,老实交代,你和李小姐是如何逃出来 的?”
老马稍稍一松,"你们是......”
对方冷声道:"别管我们是谁,据可靠情报,你 已投奔了朱慈睿,我们来的目的,你应该猜到了吧
老马冷汗顿时冒出来了,忙道:"冤枉啊,冤枉 啊,我一路带着李小姐逃出来差点死掉,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检查我腿和胳膊,胳膊的枪伤才刚刚好,腿 上也一条被树枝划出的口子......”
对方又道:"说这些都没用,李小姐是侯先生的 女人,你竟然敢和李小姐睡一间房。”
老马忙道:"我也是不得已,对面那房间里每晚 都折腾,说实在的,我有些信不过对面那两人,所 以,我才睡在这里保护李小姐。”
"呵,看来你还是一片好心了?”对方冷笑,随之 语气一转,"你对李小姐做了什么,这么大动静李小 姐都不醒?”
老马忙解释,"李小姐思虑过度,加之对面两人 整夜折腾,李小姐根本睡不着,已经憔悴的不像样 子,我没办法,才用了些安神的药物。
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检查了一下,我绝对没碰 李小姐。”
对方"嗤”的笑出来,"老马,你还真是狡猾的很, 让我们去检查李小姐不成?”对方说着,忽然到老马的裆抓了一把,冷笑道: "都软的面条似的,你说你没做什么?”
老马又吞了吞唾沬,"我,我这不是被吓的嘛, 刀架在脖子上,再硬也吓软了。”
"带到对面去。”
将老马带到面对的房间,对他们三人又盘问了一 番,才表明来意,问询李香君在朱慈睿府中有什么收 获。
对方虽没表明身份,但老马猜也猜个差不多,李 香君去齐太府的事可没几人知道。
老马如实的将情况说了一遍,接着又小心的问 道:"平西伯和侯公子近况如何?”
"不该问的不要问。”对方冷声呵斥了他一句,犹 豫了一下,道:“李小姐,我们先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