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就得了,咱们做奴才的,也能骑在主子头上。您看掌印不就是……”
“不就是什么?”
一听声音,厨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容宛也顺着声音看过去,有些惊愕。裴渡怎么来了?他不是出京城了么?
她僵硬地回头,见裴渡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手中把玩着一串佛珠。
他将佛珠捻了捻,重新戴回手上,背着手走进了门。
裴渡抬眼。
他脸色沉得可怕,冷笑一声:“咱们做奴才的,能骑在主子头上?你这话若是传出去,本督的脑袋还要不要?你想害本督?”
这句话的意思是,裴渡也能骑在皇帝头上。
若是让皇帝听着了,后果不堪设想。
裴渡声音低沉:“来人。”
一旁的来顺忙跟了过来:“凭掌印吩咐。”
容宛明白,这厨娘一日不除,就会给提督府留下后患。
“掌嘴。”
来顺抡起衣袖,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厨娘哭嚎着,唇角已经流出了血:“掌印饶命,掌印饶命啊!”
约莫扇了有二十来下,裴渡倏然说:“停。”
上次凌迟了那人她受到了惊吓,这次扇巴掌她不会害怕罢?
看容宛敛着眸的模样,他又定下心神来。
厨娘的脸已经被扇肿,她爬到裴渡脚边,却被他冷冷地一脚踹开:“本督留你在提督府,不是让你吃闲饭说闲话的。”
厨娘呜呜地哭着,裴渡抬手:“把府里所有人都喊过来。”
容宛吃了一惊。裴渡这是要做什么?把府里上上下下的太监都喊过来?
很快门外乌泱泱地站了一大排人,个个低着脑袋,面如金纸,害怕掌印发作到自己身上。
上一次掌印发作,将府里仅有的两个丫鬟都杀了,血流了遍地。从此,府里没有丫鬟。
裴渡背着手,脸色依然沉得可怕。他巡视了一圈,扬声道:“看好了。今日若是有人敢多嘴,这个厨娘就是下场。拖下去,乱棍打死!”
厨娘大骇,呜呜地求饶着,却被两个小太监架着拖出了门,裴渡又补充:“别在这儿打,叫声瘆人。拖到后院去。”
他很会察言观色,看见容宛没什么反应,也没有害怕的神色,便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他本来还想说一句,打完裹个草席扔乱葬岗,最终还是没说,怕吓到她。
容宛明白,提督府这些人不整顿,总有一天会出大乱子来。
裴渡又道:“今后无论如何,容姑娘都是提督府的夫人,是本督一生一世相伴的人。本督不纳妾,今后府中大小事务,她说了算。若是有人敢再多一句嘴,小心舌头。”
容宛怔了怔。
啊?
一生一世相伴的人。按理来说的确很对,但出自他之口,总生出几分不对劲来。
而且,为何裴渡不纳妾?
真是越来越奇怪。
众太监忙点头如捣蒜,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裴渡倏然把目光放在一个太监身上。
容宛明白,这是先前嘴碎自己的太监。
他话音森冷:“厨娘是你对食。私自背着本督结对食,还嘴碎容姑娘,你说说该如何处置?”
那小太监吓得像只鹌鹑,心想什么都瞒不过掌印,忙磕头哭道:“掌印,掌印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
“今后就洗恭桶罢,”裴渡淡淡地说,“下次再有发现,撕烂你的嘴。”
小太监的命倒是保住了,但今后去洗恭桶……容宛想想就觉得想吐。
这次整顿了两个人,以儆效尤。
太监们都吓得面如土色,上一次掌印杀人还是什么时候?
他们都忘记了。太久了,又加上掌印不常回提督府,太监们都才敢嘴碎一二,怀着侥幸之心。
容宛不觉得这些人可怜,只觉得应该。
有些话不该说,有些规矩不能犯。
她善良,但对厨娘和这个太监,她同情不起来。
待众人散去,又只剩容宛与裴渡二人。天气闷热的很,眼看着要下雨,裴渡道:“容姑娘,进屋罢。”
容宛颔首,有些紧张地进了屋。
她又要和裴渡独处了……
二人相顾无言,裴渡率先打破沉寂:“府里有些下人言行无状,让容姑娘看笑话。”
容宛摇了摇头,低声说:“无事。”
她满脑子都是那句话:一生一世相伴的人。
说罢,她又大着胆子补了一句:“掌印,您真的不纳妾?”
裴渡皱了皱眉。
“容姑娘希望本督纳妾?”
容宛连连摇头,有些慌张:“没、没有,我是觉得一般权贵,都会纳妾,没有只一生一世与一个人相伴的。何况掌印对我并未有男女之情……”
裴渡说得风轻云淡:“本督不想纳妾,还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