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明明已经调换了两人入秘境的顺序,可是最后的结果依旧与第一次一样。
明明时时刻刻盯着对方,不让她离开自己视线一瞬,但在那一日,不知怎的就断了联系,待他惊觉时,便是钰算子传音给他,赵寥寥魂灯已灭。
到底要他怎么做才好?
到底要要做出多少变数,才能将此事改变?
那根蛛丝,真能承担起一个人的性命吗?
而现在是第叁次了。
他一睁眼便是乞巧,来不及多想提剑往黑山而去,紧赶慢赶,却还是迟了一步。
白雪崖巨石苍白怪异,常年的熔岩高温令此处了无生机,走动间带起一层烟尘。
阙鹤被绑着如狗一般拖拽,这位众人眼中温柔体贴的大师兄,对待他的方式及尽羞辱。
杀死赵寥寥,是他从重生那日便明确的目标之一。
他有长生大道之志,怎可因小人暗算而身陨道消,不如早早地将隐患除去。
再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他前世并无任何对不起赵寥寥的地方,是她妒恨成性咎由自取罢了。
但这位师兄……
前脚赵寥寥的神魂刚散,后脚便赶来,出剑的速度快到令他看不清,毫无招架之力。
呛人的硫磺味让少年咳嗽起来,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宿华将他从地上提起来,踢了脚悬崖边的小石子,看它滚进熔浆里化作一股白烟:“将你挂在熔岩上叁尺,在绳子断掉之前,日日忍受灼热之苦,师弟觉得这个死法如何?”
对方语气冷漠残酷,阙鹤听地心惊肉跳,下意识开口:“你知道?”
知道他曾在此处被赵寥寥推下悬崖,因此才机缘巧合重生!
宿华这才抬眼看他:“知道什么?”
阙鹤自觉说错话,抿唇不语。
谁料对方却因他这句话沉思起来,面色变幻莫测,看着他的眼神像看一个试验品。
下一刻,他便被丢下山崖!
第四世。
衍宗山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只因再过一月便是衍宗开山收徒之日。
届时便有众多拥有灵根的求仙之人跋山涉水前来,只求通过宗门试炼,正式成为仙家弟子。
因试炼时间长久,还有许多人提前来侯着,商贩们便乘此机会做起生意来,吃穿住行应有尽有。
修士辟谷,凡人却不用,此时正是饭点,各个小吃摊前挤满了人,其中一位少年用手肘碰了碰同伴:“诶,阙鹤,猪脚卤肉饭啊!好香,你真的不吃?”
“不吃。”
阙鹤皱皱眉头,又抬眼去看山前望不到尽头的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忍了忍还是劝说同伴:“要是想做修士,要少贪口欲。”
“不是吧阙鹤!你还没做修士呢,就开始学人家仙长的做派了?”
同伴一脸嫌弃的表情:“再说了咱们还不知道能不能选上呢,但不论选的上选不上,总不能亏待自己的五脏庙嘛~”
他端着碗深深地嗅了一口气,边吃边拿着筷子指指点点:“你瞧天边那位御剑的仙长,玉树临风,仙气飘飘,体格修长,一看就是吃了很多饭菜的,你要向人家学习……咦,是不是朝我们来了!”
山下有宗门弟子也瞧见,性格活泼的忙忙唤道:“宿华师兄!你下山历练回来了吗?这次去了好久呢,可有什么收获?”
宿华下了飞剑,一边点头应声,一边往阙鹤的方向走:“是有收获。”
他站定在阙鹤面前:“阙鹤?”
阙鹤瞧着眼前的修士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了危机感,同伴激动地掐住他的胳膊,替他回答:“是是是,仙长,他就是阙鹤——”
下一刻,同伴兴奋地表情凝固在脸上,形成一个滑稽的表情。
银白如雪的剑身毫不犹豫地刺穿阙鹤的心口,握着剑的修士面不改色,甚至又抽出刺了一剑。
周遭所有人都震住了,一时忘了反应,直到有修士惊叫:“师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当众刺杀凡人的宿华站在原地不为所动,甚至称得上好整以暇。
他瞧着少年脱力跪倒在地,气息越来越微弱,然后——
如同画卷褪色,声音消失了,色彩消失了,所有人像被墨晕染散了般,一切皆无。
原来如此。
宿华想,这便是天道之人。
……
第五世。
第六世。
第七世。
青年在不同的时间线重生,他一次又一次地去挣扎改变,又一次又一次地失去。
他踏遍十九州,查阅世间所存书籍秘法,进了大小千万秘境,寻求宝物法器,只求生机半分。
却没有一次成功。
夏日晚空,他与赵寥寥坐在屋顶,一人一盏,对饮月下。
“再过几日便是乞巧,师尊可有想要的礼物?”
宿华轻声问赵寥寥,看她喝得一张脸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