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去,必有存项,却也没想到,有这么多好东西,这一匣子首饰,拿到当铺里怎么不当个千八儿的银子啊。
胡氏忙道:“你这丫头把这些拿出来做什么?”
王云儿却不理会她娘,而是把箱子合起来直接塞给胡二:“只舅舅把事儿做干净了,这些都给舅舅。”
胡二笑的见牙不见眼:“外甥女尽管放心,舅舅也给你透个底,这会儿舅舅找的可是山匪,这些兄弟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不会留活口。”
胡氏听了愈发心惊肉跳:“不说咱们燕州府的山匪都让知府大人上任时清缴干净了吗?”
胡二嘿嘿一乐:“这话姐姐听听罢了,历朝历代哪有真清缴干净的,不过就是一时避避风头,也给官府个面子。”
胡二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有些纳闷,他之所以认识这些人,可不是有什么交情,而是因他家在城门那边开的酒肆,常来些江湖人,有熟客,也能搭上话,其中有个汉子叫大虎,燕州城里有个相好的寡妇,隔三差五的便来,常在自家店里买酒,一来二去的便熟了,故此知道些底细。
可巧胡二今儿从王家回到酒肆,一进门便撞见了大虎,顿觉这是天赐良机,便把大虎拉到里屋去,把事儿说了,问他能不能行?
那叫大虎的正是城外的山匪,还是个小头目,这两年因官府清缴,他们的日子可不好过,正愁没个生财的门路,胡二正好送上来,尤其听胡二说着就是个富人家的外室,跟官府并无干系,且这阵子主家出了远门,家丁护院的也带走了大半,偌大的园子里只剩下一个金屋藏娇的柔弱美人,跟几个家丁小厮,算上内院里的婆子丫头总共也不过二十几个人,又说这主家颇有家资,立马就动心了,直接应了下来,连相好哪儿都不去了,直接出城寻自己同伙商议去了。
胡二琢磨着怎么也得等个一两日方有回信,哪知大虎刚走了一个时辰便回来了,还带了男人来,跟胡二说是他们的二当家,二当家颇有些古怪,脑袋上扣了顶老大的斗笠,把整张脸都遮住了,进了屋方把斗笠拿下来,看清脸,胡二颇有些意外,这二当家生的斯文俊秀,不像土匪,倒像个读书人,只不过神情有些阴沉,二当家又问了一些那别院里的事,便开价二百两银子,接了这桩买卖,至于胡二嘴里的五百两,自然是他自己加上去的。
胡二往王家这边来的时候,二当家跟大虎已在店里等着呢,胡二索性直接去了当铺,把王云儿的那箱子首饰当了八百两银子,收起了六百两银子,这才回了店里。
把二百两银子递给那位二当家,便问,何时动手?那位二当家收起银票,看了胡二一眼吐出两个字今晚,不知是不是胡二的错觉,只觉这位二当家吐出这两个字颇有些阴森,听的胡二都忍不住打了激灵,下意识看向窗外,天色已暗了下来。
第165章 风高放火天
秋天本就多风, 燕州又地处北地,过了重阳更难寻风和日丽天气,入了夜风更大起来, 吹的窗外廊下竹制的雨楣子哗啦啦的响, 吵得人睡不着,皎娘翻了个身,脸朝外睁开眼, 入眼是纱帐外花窗上树影婆娑,伴着雨楣子哗啦啦的声音,似是群魔乱舞,瞧着甚有些阴森。
皎娘下意识裹了裹身上的锦被, 锦被厚实松软,有股子淡淡的菊花香,不知是不是白日在院子里晒的时候, 染上的, 亦或许是这 屋里的熏炉所致。
皎娘出身清寒, 能吃饱穿暖便好, 也没什么讲究, 韩妈妈却不然,在那样的世族勋贵之家待惯了,一饮一食行动坐卧,皆精细讲究, 也极有情趣, 前儿便让丫头把廊下那些开败了的菊花剪下来,晒干, 本以为要做香囊香袋, 却不想竟是放在取暖的熏炉里, 熏炉里不知烧的什么炭,闻不见一丝炭气,只是淡淡的菊香氤氲,清新可喜。
尚未入冬,便是夜里寒气重也还不至于点炭盆子,往年怎么也得进到十月里,皎娘才让在屋里生炭火取暖,夜里更怕烟气重勾起咳疾,大都挪到外间,如今自己这身子倒愈发娇气了,榻前点了这么大个暖炉,脚下还放着汤婆子,仍旧觉着身上寒浸浸的,总是要到半宿方能暖和过来,韩妈妈说是她身子虚,好生调养些日子便能好了。
皎娘知道韩妈妈这是安慰自己呢,她这样的身子,本就弱,又生生落了一回胎,屋漏偏逢连阴雨,哪里还能调养的好,能活着都是运气了,说不定哪会儿一口气上不来,这一生便了结了,了结或许也就解脱了吧。
那男人也再不用想方设法的逼迫自己了,如此之于他或许也是一种解脱,想到此不禁叹了口气,一口气未叹完,却忽见花窗外似是人影一闪。
皎娘一惊,刚想叫韩妈妈,却定睛看去不免摇头失笑,哪有什么人影,是风大了,吹的窗外花树来回摆动,乍一看好像个人影一晃而过,底细再瞧不过就是花木树枝的影子罢了。
皎娘干脆闭上眼,不在看那花窗上的树影摇曳,免得自己胡思乱想,刚闭上眼却隐约听见似有糟杂之声,皎娘又睁开眼,莫非来了客,却摇头暗道自己糊涂,如今梁惊鸿已回了京里,便有客怎会跑到这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