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老了却命丧火场,连个囫囵的尸首都未落下,而那一场大火,整个别院都烧成了灰,想到此不免恻然,哪有心思见客,更何况,这位侍郎夫人自己根本不认得,来寻自己做甚?
想着便要推拒,那婆子大约知道她的想法,开口道:“大娘子刚到京,想来不知,咱们这位礼部的侍郎大人正是从燕州府升上来的。”
燕州府,姓周,皎娘一怔便想起来了,不禁道:“这位夫人娘家可是姓叶?”
那婆子点头:“正是姓叶,跟咱们侯府沾亲,论起辈分来,小侯爷要称呼一声表姐的。”大约是怕皎娘不见,婆子又说了几句。
皎娘倒不是不想见叶氏,虽说当年因梁惊鸿,自己跟叶氏之前有了嫌隙,到底她也有难处,更何况,她虽助了梁惊鸿,却也帮了冬郎,想来若自己想扫听冬郎的消息,也得询她,只不过,皎娘略往窗外看了一眼,有两个十来岁的小厮,正陪着寿儿在院子里荡秋千呢。
秋千是昨儿下午李顺儿让人进来安的,那两个小厮一看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个叫庆儿,一个叫丰儿,虽十来岁的年纪,却极是机灵懂事,不到半天就跟寿儿混熟了,又有秋千这样的玩意,寿儿也不吵着找阿宝了,到底是孩子心性,性子来的快去的也快。
皎娘本来还犹豫是不是让寿儿避避,却又一想,如今她们娘俩都住在这儿了,哪里还能避的过,早晚都要见的,便道:“既如此,就请周夫人进来待茶吧。”
婆子似是松了口气,忙着去了,不大会儿功夫,便引着叶氏进了院儿。
一进院,叶氏便听见一阵孩子的笑声,那笑声颇为稚嫩,叶氏不免住脚看了过去,见墙边儿上搭了一架秋千,秋千两边的绳索上都缠了棉布,下面的板子换成软凳,有个三四岁大,穿着一身大红衣裳的小公子,正站在那软凳上,两只小手扶着秋千索,旁边两个小子帮着他推秋千,侧面立了两个身材壮硕的婆子,一瞧就是有身手的,目光紧紧盯着秋千上的小人儿,防着小公子荡的兴致上来,摔出去。
大约是见来了生人,秋千上的小公子停了秋千,一跃跳了下来,旁边的两个小子唬了一跳,忙要伸手扶他,却被他挥手打开,然后蹬蹬的跑到了叶氏跟前儿仰着头打量叶氏半晌问:“你是谁啊,是来找我娘亲说话的吗?”声音还带着些小奶音,却清脆有力,毫不怯场。
叶氏倒是愣住了,定定瞧着眼前这个孩子,这眉,这眼,这小脸,活脱脱就是惊鸿小时候的模样啊,先头惊鸿说有个孩子,叶氏也觉着必是抱养的,毕竟皎娘的身子她是最清楚的,能保住命都是佛祖保佑,又怎可能生孩子,想是为了避人耳目,加之她一个人总归寂寞,便抱养了一个搁在身边,权当个伴儿。
可抱养的能长的跟惊鸿小时候一个模样吗,叶氏可不信世上有这样的巧合,这么个像极了小家伙,惊鸿昨儿竟没瞧出来不成。
又一想,惊鸿昨儿匆匆跑去自己哪儿的情景,简直跟落荒而逃差不多,估摸是被皎娘跟突然冒出来的孩子吓住了,自然也没底细瞧这孩子。
就这孩子的眉眼,根本不用猜都知道必是梁家人。
寿儿见这位夫人不理会自己却只顾盯着自己看,不禁嘟了嘟嘴待要再问,却听他娘的声音传来:“寿儿不可无礼。”
寿儿急忙回头,果见娘亲从屋里走了出来,遂唇角一弯露出个大大的笑,也不再理会叶氏,蹬蹬的跑了过去,本想扑进娘亲怀里撒娇却想起娘亲的身子不好,到了跟前站住牵了皎娘的手指着那边的秋千道:“娘,娘,你刚才瞧见我荡秋千了吗,寿儿荡的好不好?”
皎娘拿了手中帕子给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点点头笑道:“娘瞧见了,寿儿真厉害。”
小家伙满意了,笑的眉眼弯弯,这一笑脸颊上有个梨涡若隐若现,当真好看的紧,叶氏不禁暗道,这一笑倒像足了皎娘,要说这孩子不是皎娘跟惊鸿生的,她还真不信。
皎娘道:“寿儿,这是周夫人。”
寿儿听了,站直了身子,弯腰鞠了躬:“周夫人好。”
周夫人笑道:“好,好,寿儿真乖,今日来的匆忙,也不知给小公子喜欢什么,倒是子瑜铺子里卖些玩意,我瞧着还算有趣,便拿了些过来,小公子平日里解闷玩吧。”说着看了眼身后周妈妈。
周妈妈已把手里的匣子打开,匣子里铺了一层厚厚的红绸,绸面上放着,有九连环,鲁班锁,陶响球,还有两个胖墩墩的福娃娃,虽都是小孩子家的玩意,却做得极精细,用料大都是玉的,玉色温润一瞧就是好东西,只那两个福娃娃是彩绘的陶,却也是做得栩栩如生。
寿儿在姑苏的时候阿宝也常给他买些玩意,但都是街面小摊上买的,远没有这些精致,故此,小家伙一见便爱不释手,一双眼睛都亮晶晶的萦满渴望,饶是如此,也并未伸手接,而是看向皎娘,直到皎娘点头才伸手接过来,递给旁边的庆儿拿着,自己又对周夫人鞠了躬清亮亮的说了声:“谢谢夫人。”这才带着小厮回他屋里去了,得了新玩意,只怕这一两日里总会消停些了。
皎娘把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