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见吕布向自己询问攻打雍丘之策,颔首道:“雍丘确实应该智取,不可力敌。”
“怎么智取?”吕布又问。
陈宫手抚唇下短须,寻思一阵,有了主意:“曹军主将夏侯惇是个莽夫,性情急躁暴烈。明公可派遣一人领兵赶到城下,对他破口大骂。夏侯惇受不了刺激, 必引兵出城。”
吕布问道:“他出城之后,我军如何应对?”
陈宫道:“我军可羊败而走,将夏侯惇及其部下引到我军大营前。明公事先在大营周围设下伏兵,等敌赶到,再一起夹击之。”
吕布似乎明白过来,道:“敌军撤退之时, 我领大军追赶,尾随败兵进城?”
“主公英明!”陈宫不由得夸了吕布一句。
人道吕奉先有勇无谋,今日一见, 也不是那么回事嘛。
吕温侯,看来还是有点脑子的。
吕布依陈宫之计,让亲兵去叫成廉进来。
不多时,一身戎装的成廉闪身进了大帐,走到吕布面前,拱手道:“不知主公叫末将前来所为何事?”
吕布道:“我命你领五千兵马前往城下,辱骂夏侯惇,诱他出城与你野战。他出城之后,你许败不许胜,将他引到我军大营前。”
成廉轰然应道:“末将遵命!”
言讫,转身出帐。
吕布又让人叫来张辽、郝萌二将,要他们各领五千兵马埋伏大营两边的缓坡上。
他自己则引着宋宪、侯成以及一万五千马步军兵留守营中,等待夏侯惇引军前来。
却说成廉领着五千人马赶到雍丘东门外护城河边,便让士兵们骑在马上, 向城上叫骂。
城上有守军士兵见吕布军赶到城下,急忙飞奔至城内军营,将敌情报与夏侯惇和曹恪二人知道。
曹恪闻讯,和夏侯惇疾步出了城内大营,登上东门楼,向城外张望,果然看见大队吕布军士兵在护城河边对着城上叫骂。
他不由得冷笑一声,暗道这种激将法我都不知道玩过多少次了。
城下,成廉稳坐马上,手指城头,高声叫道:“肉票将军夏侯惇,是哪一个?出来答话!”
夏侯惇听了这话,顿时血压飙升,勃然大怒,叫道:“土鸡瓦狗之辈,休得辱我!”
成廉一脸轻蔑之色,指着回话之人,叫道:“你就是肉票将军夏侯惇?敢出城与我大战三百回合么?”
夏侯惇气鼓鼓的,骂道:“你以为我不敢么?”
“你敢?”成廉哈哈笑道,“你敢你就出来啊!”
“备马,取我的大刀来, 我要杀了那个鼠辈,以解心头之恨!”夏侯惇厉声吩咐自己的亲兵。
夏侯惇的亲兵应了一声, 正要走, 却被曹恪叫住。
曹恪劝说夏侯惇:“这是敌将的激将之法,叔父切不可上当。”
他随即命令随侍在侧的曹大福:“传我命令,城上所有守军都用麻布塞耳,以免受城下敌军影响。”
曹大福应了一声,疾步前去传令。
此时,成廉还在城下叫骂。
“夏侯惇,你怎么跟个缩头乌龟一样?有种出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贼子辱我太甚了!”夏侯惇受不了成廉的百般辱骂,又要出城。
“这是敌军奸计,叔父不可出战!”曹恪再次劝道。
“不出去给鼠辈一个颜色看看,难道任由他如此辱骂我?”夏侯惇叫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曹恪耐心给夏侯惇讲道理,“报被辱之仇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必急于一时。”
夏侯惇哪里肯听曹恪的言语,叫道:“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里我是主将还你是主将,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
他对曹操让自己对曹恪唯命是从的安排本来就有不满,只因自己是长辈,怎么可能愿意在晚辈面前低声下气,百依百顺?
什么此战曹恪才是实际上的主将?见鬼去吧!
雍丘曹军的主将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夏侯惇!
曹恪,好好做你的副将吧!
“当然叔父是主将。”曹恪见夏侯惇对自己发气,本欲发作,却又忍住。
不管怎么说,夏侯惇都是长辈。
自己不宜公开顶撞他。
他自己要作死,那就让他去吧,让他吃个教训也好。
“既然我是主将,那就听我的!”夏侯惇瓮声瓮气地道,“我领一万兵马出城,雍丘就由你留守。”
说完,让士兵将吊桥放下,他自己则转身带着亲兵下了东门楼,要去点起人马,出城野战,教训城外那个不长眼的敌将。
成廉在城外等候良外,迟迟不见曹军开门,心中不禁开始有些着急。
莫非那个夏侯惇看穿了己方的计策,因此不理睬自己的挑衅?
成廉正暗自猜测,勐然听见身边亲兵叫道:“吊桥放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