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严氏在十一名亲兵的保护下,带着任红昌和吕绮玲从县寺地道出城,趁着月色,向南边逃窜。
众人担心遇到曹军,不敢走大路,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原野上奔逃,最终来到了这座里坊之中。
这座里坊名叫安平里,里面本来住着十户人家。
那十户人家为了躲避战乱,在曹军兵临城下之前,就陆续搬走了,不知去向。
严氏一行进了安平里,见里面无人居住,便选了其中一间空宅子作为临时的落脚点。
众人出来时,身无分文,更没有携带粮食。
好在这座宅子的原主人还留了些粮食存放在自家的地窖里,因此严氏等人到来之后,没有挨饿。
严氏打算在这安平里的小院子中住上几天,等曹、陶联军退走之后再动身去河内投奔张杨。
为了不引人注意,她特意让人将宅院原主人留在家里的衣物翻出,并挑选出合身的让众人换上。
今天早晨,她曾经让亲兵屯长派人去城内打探吕布的消息。
不久,探子回来报说城池完全失陷,吕将军已死于曹操之手,魏校尉投降了曹军。
这里的魏校尉指的是魏续。
他是严氏的弟弟,亲的那种。
严氏听到吕布遇害的噩耗,当场晕了过去。
她醒过来之后,茶饭不思,终日以泪洗面。
吕绮玲穿件白色布衣,坐在食桉上,喝了口麦粥,望着憔悴不堪的母亲,一切关切地问道:“阿母,您怎么不吃?”
“为母吃不下。”
刚刚得知丈夫遇害的消息,严氏心中悲痛万分,哪有心思用饭?
坐在吕绮玲对面的任红昌正要劝说严氏好歹吃点东西,这时看见那个亲兵屯长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对屋内三个女子说道:“不好了,曹军过来了!”
“什么?”任红昌顿时花容失色,手一抖,不小心将面前的瓷碗碰倒在地。
“啪!”地上传来一声脆响。
顷刻间,那瓷碗顿时碎成几块。
严氏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口里连连叫道:“怎么办?怎么办?”
任红昌稳住心神,对严氏道:“姐姐不要慌,待我问问外面的情形。”
她又转过头来,问亲兵屯长:“他们来了多少人?”
“至少百个,都骑着马,很快就会冲进垣墙。”屯长答道。
吕绮玲带着哭腔,抓着严氏的手臂,问道:“阿母,我们应该如何是好?”
严氏惊得六神无主,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任红昌是个有脑子的人,对众人道:“我们赶紧躲到地窖里避壁吧。”
严氏如梦初醒,连忙吩咐屯长:“叫卫兵们随我等到地窖躲藏。”
说完,立即起身,带着任红昌、吕绮玲和十一个亲兵离开客厅,赶到地窖边,将上面的木制盖板打开,然后陆续钻了进去。
一个亲兵在所有人进入地窖之后,将盖板关上。
严氏等人刚刚进入地窖,曹恪就已经领着百名士兵赶到安平里大门之外。
他先派了数名步卒进去,确认里面没有埋伏之后,才引大队骑兵冲进大门,在里坊垣墙内的建筑中仔细搜索。
百多名曹军士兵在安平里内部十余座建筑中搜索了将近半个时辰,一无所获。
曹恪顿觉奇怪,心说难道她们不在这里面?
正思量间,忽见一个小校疾步走到他的面前,手指附近一座小院,禀道:“那座院子里疑似有人活动。”
曹恪闻言,让骑手们都下马,跟随自己前去那座宅院里面搜查。
他引着大队人马进了那座院子,来到客厅,见面前食桉上摆放着三双快子,两只盛有麦粥的瓷碗。
食桉旁边的地上还有个碎碗,已经裂成数块。碗中没吃完的残粥也洒了出来,将地面弄得脏兮兮的。
曹恪从食桉上端起一只瓷碗,摸了摸,发现余温尚存。
“校尉,卑职刚才在门外走廊上发现了一块手帕。”一个都伯拿着块丝质手帕走到曹恪的面前。
曹恪接过手帕,闻了闻,顿觉芳香扑鼻。
他将手帕打开一看,见上面用毛笔写着个红色的“吕”字。
这手帕或许就是吕布的夫人留下的吧?
我刚刚带兵进入安平里,这屋子的人就忽然不见了,现场还留下一块写着“吕”字的手帕,这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吕布的家卷一定就藏在这屋子里面,没有跑远。
想到这里,曹恪便命众军士在这宅院里仔细搜索,务必将人找出来。
众军士领命,在曹大福的带领下,仔细搜索这座宅院的每一个角落。
不多时,有人来向曹恪禀道:“厨房那边发现地窖。”
曹恪闻言,领着大队士兵跟随那人走到厨房里面,果然看见灶台附近有个地方盖着一块木板。
他站在地窖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