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恪循声望去,看见有个中年汉子头戴黄巾,披着一副皮甲,站在城墙垛口边,正盯着自己看。
城墙上,除了那个中军汉子之外,还有大约两百来个士兵。
他正要答话,忽听见丁冲说道:“这是韩暹(xuan,一声)韩大将军的人。”
那边,曹德听说城上守军是韩暹的部下,不由问道:“贤弟怎么知道?”
“我如何不知?他们身上披的都是韩暹部的衣甲。”丁冲道。
曹恪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城楼上的士兵都头戴黄巾,身上穿着黄色战袍,只有少数人的战袍外面披着皮甲。
这明显是黄巾军的衣甲样式,而韩暹恰恰是是白波黄巾军的头目之一。
城楼上白波军士兵个个面黄饥瘦,无精打采的。
倒是那个中年汉子油光满面,颇有精神。
张杨派人送来的粮食,那人想必吃得挺多的吧?就是苦了他手下那帮弟兄了。
曹恪指着那个油光满面的中年壮汉,问丁冲:“那人表叔认识么?”
丁冲打量了那人一眼,摇了摇头,道:“不认识,此人应该是韩大将军手下一个偏将。”
说话时,城楼上那个中年汉子又大声叫道:“我再问一遍,你们是哪里来的人马?”
丁冲随即策马上前几步,赶到城楼上,然后从衣袖中取出那封诏书,举到半空,同时口里叫道:“我乃黄门侍郎丁冲是也,奉天子之命前往兖州召曹孟德领兵前来救驾。”
“我管你是谁?”那人有些不耐烦,白了丁冲一眼,冷哼一声,大声道:“我问的是你们哪里来的兵马?”
曹恪见城楼上那人态度蛮横,语气不善,连天子派往兖州宣召的使者都不放在眼里,心中不悦,微微皱眉。
韩暹的人,嚣张到这种程度了吗?
丁冲耐住性子,“我身后是兖州勤王之军,请足下开门,放我等进去!”
“这里是京师重地,天子脚下,我一个小小的校尉,怎可能擅自开门?”那人叫道,“此事得请示大将军。”
“那麻烦足下去请求一下如何?”丁冲说道。
那个校尉打了个哈欠,道:“大将军现在在上朝,有事等他回府之后再说。”
“那他什么回府呢?”丁冲面带愠色,正要发作,却又忍住。
“我哪里知道。”那人有些不耐烦,道:“你们在外面等着吧。”
曹恪见那人如此无礼,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无名业火。
他见丁冲还要年劝说那个校尉开门,有些不满,当即瓮声瓮气地道:“表叔跟他啰嗦什么?”
沉默良久的曹德这时问丁冲:“洛阳只有这一座城门可以进去吗?”
“当然不止这一座。”丁冲道。
“卫将军的人控制的是哪座城门?我们从那里过去如何?”
曹德尽管对那个校尉的言行十分气愤,可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提出了绕路的方桉。
他又对丁冲说道:“可别告诉我卫将军的人连一座城门都没控制住。”
“我离开洛阳去见你们之前,这里只有西边和南边的几座城门由卫将军的人控制,北门和东门由大将军的兵把守,现在的情形我就不知道了。”丁冲说道。
“那我们去开阳门下,叫卫将军的人开门吧。”曹德说道。
洛阳南边开有津门、小苑、平城、开阳四门,其中开阳门位于东南角。
曹德正要命令部下动身前往开阳门外,忽听见曹恪道:“绕什么路?看孩儿的!”
曹恪随即骑马上前几步,赶到护城河边,大声冲墙上的人叫道:“听着,我们曹使君这次奉诏勤王,带来了大量的粮食,不知道你们想不想要?”
那个校尉还没开口说话,他周围的许多白波军士兵纷纷开口,连声说要。
“既然想要,那就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面圣!”曹恪脸色阴沉如水,大声喝道。
几个士兵转身就要下去开门,却被那个校尉喝止。
曹恪冷冷地盯着那个校尉,道:“你觉得凭你手下这帮人,阻止得了我们吗?你们饭都吃不饱,甚至没得吃,还有精力和我们对抗?”
他又指着不远处那段垮塌的城墙,道:“凭这样的城防设施,你也敢和我们叫板?信不信,我们强行攻城的话,一个时辰就可以拿下上东门!”
那个校尉被曹恪骂了一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他仍不愿示弱,大声道:“这是天子脚下,你们真敢攻城?”
“你以为我们不敢?”
曹恪说话时,高顺、陈到已经抽刀出鞘,引着身后众军赶到护城河边,作出要攻城的架势。
那校尉似乎是被曹军的威势吓住了,嚣张的气焰顿时消失不见,口里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们要造,造反不成?”
曹恪哈哈一笑,道:“笑死人了!我们明明是奉诏勤王,给天子、百官送粮食来的,你倒好,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