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当时无意间察觉到了他的伤……各种情况让她思绪成了乱糟糟的一团,就将平安符这事给忘到了脑后。
后来回到椿兰苑时再想起,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俞安行听着青梨的话,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平安符,她双臂已环过了他的腰。
女郎身娇体弱,一双手臂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软软绵绵地缠绕而过。
她身上所着的夏衫衣料轻薄,脉脉的温情轻易便渡了过来。
俞安行如遭雷击般僵直了身子。
低下头,便见青梨指尖触上他腰间坠着的那个蔷薇花络子,几个翻转,那枚平安符稳稳当当地同那络子系在了一处。
“这是我上次在栖霞寺里给兄长求的,听说很灵验,希望它能让兄长的风寒快些好,以后再也不要染风寒……”
……也不要再受伤。
青梨眉眼低低垂着,俞安行看不到她面容,只能听到她柔婉的嗓音。
像是微雨般轻润,引得人心一软。
察觉到她要收回手,俞安行一顿,大掌将她重新按了回去,依旧保持着抱住她的姿势。
“我让元阑给你送的甜汤,为什么不喝?”
语气里带了丝若有似无的诘问。
听他又提起这事,青梨的眼睫不自觉颤了一颤。
在不远处的桌案上,还摆放着那个食盒。
是元阑今早送到椿兰苑去,又被原封不动退回来的那碗汤。
为什么不喝,自然是当时心里有一些生气,生气他为何要瞒她。
瞒她受伤的事……还有许多……
但现在,那点怨气已渐渐没了。
青梨想,她会让他将那些事,一一都说出来的。
指尖揪扯着俞安行腰间的衣衫,青梨抬头看他。
“兄长为什么要让人给我熬汤?”
俞安行一怔,显然没想到青梨会这么问他。
“……我无意间听秦伯说起,女子来月事时腹痛,喝那汤最为有效。”
“那若是柔婉表姐来月事时也腹痛,你也会让人给她送甜汤吗?”
柔婉表姐一词在俞安行耳边兜兜转转了几圈,他才反应过来青梨说的是谁。
宁柔婉从国公府上离开了这么久,他已经差点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了。
只是不知青梨又提起她做什么。
得不到俞安行的回答,青梨不罢休,又接着问。
“若是姐姐也腹痛,兄长会不会也让人给她备甜汤送过去?”
她口中的姐姐说的是俞青姣。
俞安行看着青梨的眼睛。
须臾,他似突然间参透了些什么,轻轻笑了起来。
不是他惯常挂在脸上的虚与委蛇的笑。
而是发自内心的、真正的笑。
他本就生得好看,这样一笑,眼底的深寂融于明媚春色中,就连窗外生机昂扬的夏景也黯然失色。
对上他笑意吟吟的目光,青梨耳尖一烫,松开手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刚走上一步,便听到背后传来俞安行的声音。
“不会。无论是宁柔婉,还是俞青姣,都不会。”
青梨一回头,便对上他噙着笑意的嘴角。
自己也忍不住弯了弯唇。
也不知是因他的话,还是因他的笑。
她转过身,揭开食盒,兀自端起那碗甜汤,小口小口抿了起来。
俞安行望着她覆了一层水光的红唇,目光顿了顿。
“以后,我让元阑给你送汤过去,记得喝。”
青梨未应。
只觉这汤有些过甜了。
带着暖热的温度,甜滋滋的味道一直蔓延到了她扑通跳动的心口。
喝完那碗甜汤,青梨无意间往窗外望去,瞥见俞青姣藏在月门后的那抹裙角,才突然想起来,她过来沉香苑,还有另一件事……
她倒是……差一点把这桩给忘了。
将空碗搁下,青梨看向俞安行,语气慢了下来。
“其实……兰泽他遇上了一些事情,需要兄长帮忙……”
过来之前,青梨已经听俞青姣说了事情的始末。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是前几日俞青姣的耳坠在路上不慎掉了一只,那耳坠并不是什么稀罕物,是以俞青姣也并未放在心上,左右她妆奁里的耳坠多的是,丢了换新的便是。
但跟在她身边的婢女素珠却多留了一个心眼,自己带着碧落苑里几个小丫鬟去了后照院里一间一间房的搜,刚好便在兰泽枕下发现了那只不见的耳坠。
那头的俞青姣还没得到消息呢,素珠已让小丫鬟将事情传到静尘苑去了。
老太太是极重规矩的,二话不说便让人将兰泽押到了静尘苑,预备打个五十大板,再逐出府去发卖。
莫说打了五十个板子这人还能不能活下去,以手脚不干净的名义被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