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修头戴龙角冕冠,鎏金玄衣,站在山顶上,道:“今孤,东皇紫修,以弱冠之年,苍霄世子之身,上承魔祖罗睺之命,始践国祚。此后,魔功烈烈,夜德昭昭。孤为天、地、魔、妖,奏响月魔域之颂,点燃奈落祭之火,告慰列祖列宗。”说到此处,他挥挥手,以东皇氏煞气之力,释放出滔天紫焰。便见紫焰飞蹿,“嗖嗖嗖”地掠过所有火架,燃起了熊熊祭火。“自今日起,孤当克己复礼,躬亲自省,敬天地而祀魔神,忧国事而护万民,以兴我罗睺之后,魔界民族;以祈我月魔国运,永世繁盛。今孤诏令天下,孤将与尔等君民一心,立千秋不朽之功,建万世不怠之业。”基业方成,众望所归。祭山之下,万魔齐跪:“吾王万岁!”匪羽、青寐、英罗、涵虚、英发,还有诸多辅佐过苍霄王的老臣,也跟着一起叩拜行礼,各自心中百感交集。青寐心道:“先王、先后、小少主、星渊魔君若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此后,紫修用四千多年兑现了他的承诺。大典结束后,紫修下山时,回头看了看随行的青寐:“青寐,这江山有一半都是你们几人打下来的,孤愿意与你们分享。今日略去君臣之分,想要什么,尽管开口说吧。”青寐笑道:“其实,末将追随王上,起因是除了想杀炎湃老贼,还有另一个原因。王上可有兴趣猜一猜?”紫修道:“孤看得透其他人。可你,或许是女人心海底针,孤还当真看不透。”青寐指了指自己的脸。紫修笑道:“莫不成,孤的右司马想自请降级充后宫?”“末将不敢僭越。末将无甚爱好,只是宦囊羞涩,府中无人啊。”紫修大笑起来,封了她万户侯,从月魔域各处精挑细选了七个大魔少年,个个都文武双修、清秀标致,合着黄金千镒,送入了她府上。随后,青寐又向紫修要了珠玉万箱、奴仆百人,紫修统统允了。英罗平时是见了紫修都会打哆嗦的人,见她如此欲壑难填,吓得冷汗直流,让她赶紧打住。她睬也不睬英罗。青寐心道:“少主……不,王上,如今表面温柔和顺,实际内心早已变了个人,疑心病也甚重。他又并非贪图辇下风光之人。这个时刻,我要得越多,暴露的缺点越多,他的疑虑或许越少,对我何尝不是好事。他这一路走来,不论做任何事,不论结果如何,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如此的他,或许早已不相信非等价交换的忠心了吧……唉,过去的少主,再也回不来了。”回到府上,门前有成群娇婢侈童,成片轻裘面首。见青寐来了,他们一同请安唤主人。坐享齐人之福,总好过被人当成干荷叶。阅尽了岁月风浪,是该好好享受一下了。青寐将少年们从头到尾打量了一次,轻笑道:“认清我这张脸,从今往后你们不可有二心,我必不亏待你们。进屋罢。”七个少年捣鼓似的点头。少年们把青寐伺候得很好。有那么一段时间,她都忘记了生命中,崇虚宁桓这人曾经来过。直至有一日,她在街头重新遇到了景焕。二人聊了一阵子,她才得知,他已经成亲了。景焕虽带给了她很多快乐,但得知他成亲了,对象自然也是奈落的高门大小姐、知书达理的美人。青寐并不觉得伤心,甚至觉得这结果理所应当,因为,她始终无法爱上景焕。青寐心道:“其实,我算明白了。当男人说不想成亲,那是不想和你成亲。当男人说,他父母不同意这门亲事,那是因为他厌倦了你,想跑了。借口作为理由,总是如此美好,听着是图个心理安慰,何苦拆穿。当年焚烧生命的爱也不过是无疾而终,如今有所保留地付出,又如何能得到美好的结果?景焕是个聪明人,他没有苦苦等我,白白费时,而是娶了他最想要的人。我觉得他的选择无比明智。女人的青春是只开一次的花,之后是凋零,是没入尘土,还是重生为无坚不摧的荆棘,对男人而言都无足轻重,毕竟,他们只喜欢盛开的花朵。我只感到无比庆幸。因为,我已把绽放时的美丽留给了宁桓。这是我遗憾的一生中,最不遗憾的事。”青寐看着呆头呆脑的景焕,笑道:“甚好,恭喜。”“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景焕顿了顿,道,“我……我一开始接近你,是有人让我这么做的……”“谁?”见青寐眼神冰冷,似有杀意,景焕急道:“你别这样,他、他已经死了……”“是谁?”“宁桓……”“什么?”青寐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名字,“你说谁?”“崇虚宁桓。他的尸首葬在……”“罢了,我不想听。”青寐打断他道,“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我现在逍遥快活得很。你只说,他为何要你接近我?”“我知道。正是听说你升了右司马,得了王上重赏,养了面首,应是最为风光之时,才选择现在告诉你。其实,宁桓已死了十一年了。离开奈落前,他说你父母双亡,独自飘零在外,他放心不下,才委托我来陪伴你……”现在,青寐终于懂了。她一开始便觉得不对。依景焕的个性,根本不可能喜欢她这样的女子。他现在的太太,规中规矩的大家闺秀,才应是他的心头好。原来,这一切都是宁桓的意思。“等等,你说他离开奈落?”青寐蹙眉道,“什么意思?”“他搬出奈落差不多有五百年了。”景焕掰着手指数了数,道,“没错,有五百零八年了,除掉他死掉的十一年时间,他在岛上也住了四百九十七年。”青寐心道:“这景焕在说什么?我和宁桓分开,也不过五百多年。分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