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人群里发出一声“啊”的惨叫,一个士兵举剑,喊道:“魔活一世,有何意义?!”捅入自己的咽喉,血溅当场,登时毙命。随后,一片片“啊”声响起,一个又一个士兵相继自刎。建烈自幼资质平平,虽不如紫恒孱弱,但若论习武,比起紫修、闻尧,实在无甚所长可言。所幸他有东皇氏的优渥魔气,便一边练习术法,一边习剑,早期提升修为,与尚烟形似。然而,他发现魔族术法终不如神族,甚至在策论文中称魔族为“贱力邦族”,时间久了,便起了异心,背着父母师长,偷偷与鬼妖为伍,拜万年狮妖、千年鬼王为师,自行领悟术法。因此,他所习之术,均非魔神传统流派,而是结合了妖力之“惑”、鬼力之“慑”,自创出的摄魂术。不以力伤人,而以神诛心。六阴魔瘴,便是将施法者与受困者精神连接,靠施法者输送负面情绪,以此cao纵敌人、震慑敌人的招式。建烈早修其至顶级境界,又有煞气催动,相比初学时,命中、威力,都不知翻了多少倍。月魔士兵都是热血青少年,个个体格健壮,心智健全,突然与建烈阴暗的内心感同身受,如何扛得住?在魔族,尤其是紫修这等正统王室继承人看来,这六阴魔瘴自然是下三流的伎俩,对此甚是不耻,但建烈一直躲躲藏藏,敌军又对他们的帝君忠心耿耿,严防死守,杀了一片,很快又一片补上,追击之时,月魔士兵早已自尽得横七竖八,实是拿建烈无能为力。紫修见状,咂了咂嘴,索性再次魔化,双目赤红,向敌军闪去。夜空之下,火势蔓延。紫修周身被黑色煞气萦绕,黑发飞舞,战意沸腾,一个陨日魔斩劈过去,建烈的护驾士兵跟撞上太阳一般,瞬间蒸发,化作血雾,一团团无声消失。随后,密集的“咔咔咔”声响起,地表龟裂百丈有余,敌军、魔兽从缝中掉落,均摔得一命呜呼。如一只大手,撕裂了大地的胸膛。所有人都看得不由一呆。魔化的紫修,三倍以上的杀伤力,加上有圣皇五行剑相助,是何等强横,何等逆天。尚烟正想拍掌庆祝,顺带嘲讽建烈一番,却见建烈好好地站在原处,而且又一次龟缩到了人群中。她正兀自感到奇怪,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闷哼,回头一看,竟看见紫修捂着胸口,胸前一震,嘴角溢出鲜血。“紫修哥哥!!”尚烟大惊失色,冲过去抱住紫修,“你为何会受伤?!”“他……”紫修话没说出口,咳了两声,施展暗焰归心劲,为自己疗伤。尚烟吓得面色惨白,心急如焚,眼也不眨地观察紫修的神色。孔雀喝道:“建烈野狗,你这缩头乌龟,又使了什么奸计?!”建烈全然不搭理孔雀,只继续躲藏起来,cao纵月魔士兵自刎。在铺天盖地的嚎叫声中,紫修道:“他刚穿了魔星龙鳞甲。”“魔星龙鳞甲?”“后卿遗器,反伤十成煞气攻击,面对大魔,可谓刀枪不入。”孔雀道:“难怪他修行如此注重防守,竟是因为有了魔星龙鳞甲……普通攻击伤不了他,煞气攻击会反弹。”原来,建烈方才与紫修作战,只是想试探紫修的底细,顺带验收一下自己的作战实力。结果自然不尽人意。但是,紫修越强,他便越开心。因为,这意味着紫修的急攻会更强。方才那一招陨日魔斩,实是完全反弹回了紫修身上。尚烟先是一怔,而后脑中回想起近八千年前的往事:在孟子山魔星陵,后卿雕塑身上似曾穿了铠甲,铠甲却不知所踪。她一直以为,这会是终生不解之谜了。她道:“难道,当年在孟子山,那个先于我们抵达后卿雕塑前的人,便是……”“不错,是孤。”建烈终于开口说话了,不知道为何,语气中有几分得意。尚烟恍然大悟,脑中各种事件零零散散,都整合在了一起。最后,一个可怕的设想在她脑中闪过,她抬头,错愕地看向建烈,差点将这设想脱口而出,却还是克制住了。她道:“原来,当初是你趁我们打开陵墓时,偷偷溜了进去……”“那是自然。瞧瞧,这世间蠢人有多少?竟无一人知晓。”建烈愈发得意了,“只遗憾,当年孤实力不够强,打不过后卿石雕怪,不然,哪轮得到表弟夺走魔蛟玄筋。”尚烟道:“《全魔通鉴》云:‘魔蛟玄筋者,魔战圣器也。玄筋脱离魔蛟,即飞离其身,融新主臂。其主者,灭世魔影、罗睺后人也。’你这杂种狗贼,用得上吗?”此言一出,炎焰士兵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建烈并非炎湃正宫王后的亲儿子,而是炎湃年少时,与一位半妖半魔的贫贱女子私通所生。对东皇氏而言,生下血统不纯的孩子,实是氏族之耻,若是换作登基后的炎湃,必然会并逼其打胎。但当年炎湃年轻,良心未泯,而是打算待他出生,便将孩子养在外面,不想这女子难产死了,死前依旧对炎湃一往情深,硬是将炎湃感动得流了几滴鳄鱼泪。他一个冲动,便将孩子过继到了正室名下。正巧正室多年无子,悉心将建烈抚养长大,也稳住了在炎湃后宫中的地位,直至闻尧出世。建烈相当介意自己的出身,也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自己并非纯种魔神。炎湃开始种族清洗后,建烈的心魔更甚。因此,听闻尚烟此言,他又羞又恼,双拳紧握,情绪更加阴暗,更是逼得一群奈落兵互相爆头而死。尚烟笑道:“不是纯种魔神,不是王后亲生的,有这么痛苦吗?”她刻意用术法放大声音,以至于战场上都回荡着她清脆的笑声。在建烈的cao纵下,又一波人惨死于六阴魔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