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修眉头拧在一起,捏住尚烟的脸颊,左右摇晃:“叶尚烟,你为何这样作?”尚烟丝毫不畏惧:“哦,爱我时叫我‘烟烟’,现在反正孩子都生了,便叫我‘叶尚烟’了嘛。”“你——”要比矫情,紫修当然比不过尚烟。他气得只能挠她痒痒,挠得落荒而逃。可她一边跑,还是一边接着故意道:“唉,那个深情款款的紫修哥哥去了何处?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尚烟速度极快,俩人在杏花树林中逃了无数个来回,每次都是紫修快抓到她时,她都恰到好处地跑了。紫修道:“你给孤回来。”尚烟委屈道:“啊,都‘孤’上了,你果然不爱我了。”她一个分神,正好被紫修抓住。这一回,他不再放过她,挠到她连连求饶,不住挣扎。尚烟速度不错,力道哪能跟紫修比?每挣扎一次,都会被他用力箍住腰肢,反倒贴他贴得更近了。她只能伸手乱舞,却又被他将手腕扣住。她知道紫修手大、手指长,但不知他竟能单手抓牢自己双手手腕,没来由地心猿意马,脸颊羞红。“烟烟何故害羞?”紫修柔声道。“我才没有。”尚烟把脸扭到一边去。紫修却低低笑了一声,埋头吻了她。杏花粉白,羞怯似醉。花云成伞,缓冲了春阳。花叶的罅隙里,阳光经过筛滤,旋转成一条条黄金之光。南华蝶双双飞来,绕杏林翩翩舞起。他的吻变得柔软且轻佻,深深浅浅,不按牌理出牌。正吻得投入,他便忽然抽离,去细琢她的耳垂,零星往下落到锁骨,吻得她心猿意马,中枢神经注入电流一般,一波接一波的酥麻。感到他的手伸到了衣服下,尚烟道:“别,大白天的……”“孤想与自己的女人亲密无间,还要看时间?”紫修将她打横抱起,回到寝殿。“什么叫‘自己的女人’,你不能好好叫我‘妻子’吗?”“你倒是说说,你哪里像个妻子?”“哪里不像了……”尚烟不爽道。紫修挑了挑眉:“妻子是贤惠稳重,端庄大气的,在外可与丈夫共图江山,在内可领群芳坐镇后宫,你像?”“群芳?哼,你想都别想。你只说,我不端庄不大气吗?”尚烟不服气,“打败东皇建烈,有我一半功劳呢。”“是是是,孤的小丽色最有本事了。”虽然两个人一直在拌嘴,尚烟却知道紫修的意思。不管他们是否成亲,紫修都忍不住想宠她、保护她,亦兄亦父,牵肠挂肚。如此,他们自然也不像传统魔王与王后的关系。衣物沿途掉了一地。至寝殿时,已落得差不多了。路上不慎撞上四名宫女,把尚烟吓得脸都成了番茄,拼命捶打紫修。他却一笑而过。对于他过于不羁这一面,尚烟还是很不适应。可是,和他接吻,如饮美酒,竟是如此迷人。奈落城外,浮生河畔起风了。河浪尖叫着涌来,岩石呻吟。不知怎么了,春暖花开日,拥搂着紫修的脖子,尚烟的心潮起伏,在两个极端游走:既想起了儿时杏花树下的小男孩,又想起了望月雪山上冷漠的魔王。上天下地,缠绵冷酷。她走在他的热情中,就像柴走在火之中。随后,太阳西沉,黄昏的舌亲吻着大地,将魔界之心——奈落的身体都舔舐了一遍,最终流连在金色的浮生河面。玄凤飞过,如夕阳染红凤冠霞帔的新娘。这一整天,何其荒废,何其堕落。基本上什么事都没做成。休息之时,尚烟依偎在紫修怀里,轻声道:“紫修哥哥,过去这么长时间里,我真不敢想象,我们还能有今天……”“今天?”紫修看看他们俩的暧昧姿势,玩味笑道,“哦,你是说,这样的关系。”“登徒子。”尚烟涨红了脸道。“你是不敢想象,我却想了无数次。”紫修捧起她的脸,再度与她深吻,二人的长发交缠在一处。日日夜夜都在想。只要一静下来,只剩一个人,便会想。当真是无数无数次。又不知过了多久。夜雾的背脊在门上摩擦,晚烟的口鼻在窗上呼吸。明月是群山河水之歌谣,将血装入活杏屏风。半夜醒来,尚烟看着紫修沉睡的侧脸,用指尖描摹着他的轮廓,小心翼翼地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不知为何,不自觉地微微发抖。听着他的心跳,连自己的心跳也变快了很多。“唉,我真是完了……”她闭着眼睛,轻声说道,而后长长叹了一声。她和紫修杀了东皇建烈,却没杀死建烈留下的心魔。她好怕紫修会变。怕再次失去他。
“你还说你贤惠大气。”紫修不屑道,“真没自知之明。”尚烟吓了一跳,猛地后缩:“你没睡着……”“贤惠大气在哪?如此没安全感的王后,当真是闻所未闻。”紫修叹了一声,张开手臂,“过来。”尚烟又重新钻回他怀里。紫修道:“烟烟,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以后若是不变,我也不再重复了。你好好记着。”尚烟点点头。“对我来说,你比江山王位重要。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紫修凝视着她,语气平淡却坚定,“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所有的一切。”尚烟微微一怔,只觉得头皮到背脊都麻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紫修说罢,似乎又觉得这些话太肉麻,略微懊恼道:“孤这辈子,真是栽在你手上了。”尚烟更加用力地抱住了紫修,眼中噙着泪水,却笑出声来:“紫修哥哥的意思,我懂。你是想说,不管如何朝朝暮暮,对我都始终情浓如初。我也是……”“不是情浓如初。”紫修额发有些乱了,半掩着饱含情意的眼。但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便将她抱在自己身上,按下她的后脑勺,又一次吻了她。她的黑发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