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英礼说出那句话,心里忽的一空,从来没有过的轻松。他漆黑的眼珠里流溢甜蜜的神色,言语淡淡:“不过,你日后可不能变心,要是让我知晓你爱上了别人,小笛,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
江笛吓得一激灵,无措和慌张都减退,强作镇定,露出一丝微笑,“是的,英礼,我爱你,正如你爱我一般,这无可置疑,怎么我又会背叛你?”江笛的眼神清澈,不躲不闪,坚定地望着霍英礼。
霍英礼长长吁一口气,欣慰地说:“小笛,我只是有点没有安全感。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害怕你会欣赏别的男人。毕竟我大你一辈,现在又是这样的关系,而你还年轻——”霍英礼的语气诚恳,江笛伸出食指,堵住他难得坦率的剖白,轻声回他一片赤诚:“我懂得。”江笛坐在公公的腿间,搂住脖子,哄道:“好感动啊,英礼,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原谅我。”霍英礼抚着他殷红的唇瓣,皱了皱眉,一直盯住江笛不放。
江笛耍起赖,试探道:“为什么一定要我离婚呢?我们三个人如今这样不也很好么?”
“怎么个好法?”
江笛笑嘻嘻道:“白天你是我爸,晚上我是你床上人,夜里给你暖床,你老了我照顾你,不是非常完美吗?而且蛮刺激的!”
“刺激?”
“对啊,我们三个人这样一辈子到最后,不是很完美?爸也不用找老婆,夜里我作您身下的狐狸精,被您当老婆使,肥水不流外人田,只有我们三个人,不好么?在外,我作霍家的儿媳妇;在内,我当霍氏家主的妻子,嘿嘿”
霍英礼拧紧乌黑的剑眉,惊诧莫名。霍英礼推开赤裸的儿媳,自己一个人盖上被子离得远远的。江笛一声轻笑,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住,脸颊不住轻蹭公公的宽厚后背,轻松道:“你可答应我了要送喆喆走,不许赖账。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保管你不在意我刚才的话。”霍英礼忍不住动动耳朵,头还是不肯偏向江笛。江笛可怜兮兮道:“呵,珏哥,他那方面不行。”霍英礼转头,目瞪口呆。江笛再重复,不耐烦道:“他有阳痿的毛病。每次吧,五六分钟,很少坚持超过十分钟,插进去没多久,就软趴趴的,操了跟没操差不多。这下你该不生气了吧?”
霍英礼显然第一次听闻这小夫妻俩的床笫之秘事,半晌讷讷难言。他的喉头微梗,眉峰紧蹙问:“小珏,他去看医生了么?”江笛道:“我不知道。我从来不敢问他这个。你知道他脾气,好说话的人也有不好说话的时刻。”
霍英礼道:“你应该多关心关心小珏。他再不好意思,你作为妻子,要耐心劝他就医。”江笛捏住公公的鼻子,饶有兴味道:“别管他了,好不好?我只被你一个人睡不好吗?”
外面的雨眼见着没有停歇的劲头,淅沥淅沥,扰攘得人无法安眠。江笛躺在公公温暖的怀抱里,同样难以安眠,不过,他不是由于雨声和雷声的干扰,而是激动难耐,疯狂的心情鼓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他嫁入霍家三年,而现在,现在,他得到了当初梦寐以求的一切,从霍英礼的嘴里,从霍英礼的允诺中。征服了霍英礼,就征服了霍氏。霍氏的财富他这一辈子都能安安稳稳地享用,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驭上欺下,没有人知晓他做过多少金钱梦。他的丈夫也将永远不会明白,尽职尽责的妻子如何凭借美貌皮相和过人智慧机变保住了那曾经一度注定要失去的家产,保住了丈夫后半生无穷尽的富贵闲人日子。无疑锦上添花。
那很多年前做梦也不敢想象的泼天富贵触手可及,世上再没有什么比金钱更令人心颤、志得意满,就算是情爱,也被他嗤之以鼻,践入泥土。过去那些瞧他不起的人,他要狠狠地劈脸打一个大脸刮子,教他们睁大狗眼,瞧瞧,少年不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