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以为英盛是一家苛待员工的公司。
安格亲自订了豪华酒店套房,一应布置也力求隆重,力求做到不让旁人又一丝说闲话的可能。
马平彦欣然应邀。
聚餐上虽然始终有着一丝淡淡的离愁别绪,但有安歌适时调动,大家也都算玩得挺开心的。吃完饭,市场部的漂亮姑娘们点了几首歌,载歌载舞的,一下儿点燃了气氛。
没一会儿,有人鼓动马平彦上台献唱。
这些家伙平日里可没有这么大的胆量。
马平彦唱了一首英文老歌,包厢里的女员工们,一个个听得如痴如醉,安歌虽然还没到花痴那地步,惊艳是有的,马平彦嗓音温润,签吟低唱分外迷人。
一曲曲罢,有几个不怕死的,拱安歌上台。
安歌有点窘迫,喝酒她在行,文艺表演方面简直就是黑洞。为此,安歌又白白多喝了好几杯红酒。
聚餐结束,马平彦送安歌回家。
一上车,马平彦就笑着说,“其实你刚刚应该唱一首的。”他扭头看着安歌,“明天,所有新闻都会宣传我们俩私交不浅,说不定还能稳一稳股价。”
安歌慵懒地缩了缩脖子,“别把我想得那么坏。”
马平彦没多问,只管开车。
过了一会儿,又问,“听说你最近网罗了不少人,怎么,新官上任三把火,准备大刀阔斧,搞改、革了?”
“也没你说的那么玄乎,只是英盛这几年的发展总是重复着老套路,也是该有些改变了。”
“是那些老古董你用得不顺手吧。”马平彦轻谑。
安歌忍不住送了马平彦一个白眼,所谓看破不说破,朋友有得做,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不懂…
“我以为你最先换掉的人,应该是何远道。”
何远道是人资管理中心的总监,安歌没有想到马平彦居然连修狐狸都知道…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这个人,城府一向极深…
安歌想了想,说,“纯洁的友情,不惨杂质多美好,一旦成了上下级,性质就变了。”
马平彦点头,“也是。毕竟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人情问题,一旦成了雇佣关系,那就是义务问题,人情可做可不做,义务却没那么简单。”
安歌刚要点头,马平彦立马又笑着补充,“更何况,谁愿意让一个可以完全把控自己的人,留在眼皮子底下呢?你说是吧,小孟总。”
安歌呵呵了两声。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其实安歌有点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辞职。
是老孟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如果是他的意思,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打算的…
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安歌都没能问出口。
最后,还是马平彦自己开的口,“有什么话要问就赶紧问,明天我就回美国了。”
美国?
安歌心头一阵咯噔。
几经犹豫,安歌终于还是开了口,但问题却已经换了,她问,“股东大会上,你明明知道只会有一种结果,为什么还要投反对票。”
“你不是总说你爸不信任你吗,我刚好要走人,就顺便做了个顺水人情。”马平彦说。
马平彦说这话时,始终看着道路前方,安歌却没法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
这个男人,总是一次又一次颠覆她对他的认知。
车停在了安歌楼下。
马平彦熄了火,看着安歌,脸上是如水一般的平静,“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爸对我跟慧文之间的事一无所知吧。”
安歌皱眉。
难道不是吗?
如果老孟知道他们之间有过一段过往,还会心无芥蒂地让他留在英盛,时不时在自己老婆跟前晃悠?这不可能…
马平彦手搭在方向盘上,叹了口气,“别为难慧文,其实她也挺可怜的。”
“她可怜?”安歌忍不住嘲讽。
“站在你的角度,她当然是个面目可憎的后妈角色。”马平彦说,“站在我的角度,她是一个为了钱,什么都可以不要的人。”
安歌嘁了一声,“这叫可怜?你怕不是圣父附体了吧。”
马平彦扭头看了义愤填膺的安歌一眼,淡淡一笑,“一开始,她找我帮她,我心里的确想着报复她,也跟你一样,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可后来真的回来了,想法却变了…你爸爸从来不准她用孟太太的身份公开亮相,甚至连安童也被人认作私生子,集团里所有人都只知道他们的董事长只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女儿跟太太。你觉得,这对于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安歌认为,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她放弃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选择你爸,之后为了他生儿育女,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我想,她对你爸多多少少是有感情的。可最后,她得到了什么呢?你爸只把她当成可有可无的保姆,公司也全部留给了你,她落了个人财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