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当周年庆结束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外面似乎在之前下了蒙蒙的小雨,因年代久远而有些坑洼的地面上罩了薄薄一层湿漉漉的雨水,在街边幽幽晃着的淡黄色街灯映照下泛出亮痕。
困倦的女士之前就藉故离开了,屋内只剩下些没结婚的单身男人们无所顾忌的吞云吐雾着。被烟气熏得头昏脑胀,连衣服的纤维里都浸上烟草的气味儿。张秀秀一直不耐烦的小口的啜着杯中的液体,两片薄唇被酒液润得晶亮欲滴。
有些好笑的看着有些幼稚的低着头不去看人的张秀秀,黎浩然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他这才放开胆子从张秀秀秀丽的额头打量到他微微凸起的喉结。这些年,张秀秀确实变了不少,那双眼睛也更加深不见底,嘴唇常常是抿着的,整个人比几年前更加阴沉些。
紧紧盯着张秀秀形状姣美的唇,黎浩然也不知是因为喝了不少烈性酒还是怎麽,喉咙里沙沙的烧了起来。
醉眼朦胧的黎浩然觉得张秀秀酡红的两颧看起来诱人无比,比自己曾经的床伴激情澎湃时身体上泛出的粉红还要诱人。就在这时,张秀秀偏了偏头,那双深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像是不经意的暗示,又像是无声的邀请。
脑袋嗡嗡之响,黎浩然恍惚中听到陆枝林说出散场後,还迟疑的坐在椅子没有动弹一分。像是默契似的,在他人渐渐离开的差不多了,张秀秀才站起身,轻声对陆枝林说:“我先去换衣服。”
站在陆枝林店子还兀自亮着的招牌下面,双手插在西装裤裤袋中,黎浩然大口的呼吸着带着潮气和土涩味的清新空气,这才觉得酒意从脑中慢慢褪去。不过他觉得自己大概还没有完全清醒,不然也不会这麽糊里糊涂的站在店门口等着。
门的把手上挂了一串铜铃铛,当门被从里面推开时,铃铛声在静静的深夜里再次响起,不过一会儿,又细细的碎在这个夜里。
听到这突兀的声响,黎浩然知道他想等的人出来了,他并没有回头,而是随意的站着,耳朵却像猎人一样捕捉着对方发出的细微声响。对方的脚步很轻,落在地面上听起来有些发沉,一只手似乎拎了一个袋子,发出嘶嘶的声音。当感觉那个人要从自己身旁经过,黎浩然才慢悠悠的迈开步子。
两个人一言不发又心照不宣的越走越偏。黎浩然知道自己现在走的方向不是自己停车的地方,而张秀秀也清楚地明白自己并不是向家那里走。昏昏欲睡的街灯在他们拐进偏巷时慢慢的暗了下去,像是要和城市一起熟睡。
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处男情节。张秀秀和几个炮友做过下来仍然忘不了黎浩然身体的滋味,寂寞的夜里如果身体毫无预兆的燃烧起来,脑中就会浮现出那副强壮年轻的身体和那张痛与乐交织的蒙上欲望尘灰的脸。只是张秀秀从未想到过自己这种感情完全是雏鸟的依赖心理。对於施与关爱的男人张信辉以及自己的第一个男人黎浩然。
城市逼仄的角落总是这麽不尽人意,地面由平坦的马路变成了因雨水洗礼而松软的泥土地。脚步声在泥泞的偏巷中带出水意,张秀秀忽然停住,两只眼睛在暗中灼灼的望向黎浩然的方向,像是饿极了的狼。
性爱往往不是出於爱,而是由於原始兽性的冲动。而张秀秀和黎浩然两人就这样助长了噗滋噗滋燃着的火苗,接着就是乾柴烈火般的碰撞。也不知是谁先主动,两人像是激情碰撞热情燃烧着的两团熊熊烈火,渴求的、迫切的拥住对方,渴望合为一体,并妄想着燎原。
两人身高本就差不多,张秀秀一手揽住黎浩然的腰後,猛地将他撞在硬墙上,灼烫的吻随即落上唇角。
黎浩然能感觉到张秀秀微凉的鼻尖触着自己的颊侧,而自己鼻梁上的眼睛则差点被张秀秀鲁莽的碰了下来。黎浩然忍不住说:“眼镜,我的眼镜”
冰凉的手触碰到黎浩然的太阳穴,随即就听到眼镜落地的“啪嗒”沦陷声,张秀秀一边舔着黎浩然的耳垂,一边哑着嗓子回他说:“不想看清吗。”
窄巷的墙壁湿漉漉的,仅仅靠了一会儿,黎浩然也能感觉到後背传来的湿意。他抬起一条腿勾住张秀秀的腰,滚烫的手掌隔着衣服摸着张秀秀的胸膛,在黑暗中低低喘息着。
不太麻利的解开黎浩然的衬衫,张秀秀凑过去咬着他的喉结,两排牙齿细细的在那个凸起上磨着,耳边则听着黎浩然吃痛的呻吟。冰凉的手寻求温暖似的从黎浩然微敞的领口钻了进去,不够温柔的揉捏着他弹性又厚实的胸肌,当感觉有一个微硬的小突起在掌心划过时,张秀秀又开始不怀好意的用指腹按着它。
“别别碰那儿!”黎浩然在黑暗中战栗起来,後背紧紧贴着又凉又潮的灰石砖墙,那只支撑的脚因为地面过於泥泞滑腻而让他的身体缓缓下滑着。
“我记得你很喜欢这样。”张秀秀舔着黎浩然的脖子,身体前倾,抵住他下滑的身体。那个难忘的夜晚似乎已经足以让张秀秀摸清黎浩然的所有敏感点,并且在几年後依然适用。
锁骨被张秀秀不轻不重的当成排骨啃着,黎浩然忍不住骂道:“你是狗吗!”愤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