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认得,一面垂手哈腰
迎人,一面恭顺笑道:「姓灵的客人在此已守候一天了,茶饭无心饮用,神情甚
是不宁,想是忧心爷台安危之故。」
谢云岳漫应谢了一声,心中疑念顿生,莫非他已遇见彭灏等人,发现他们已
离去,是以不宁,若然如此,一番心意,又呈梦幻泡影了。店小二已飞越入内,
报与丧门剑客灵飞知道,三人一跨入院落中,即见灵飞长须飘飘,立在廊外恭候,
微笑道:「少侠一路饱受风霜,老朽则偷了一日懒了。」
虽然暮霭昏沉,谢云岳却瞥见灵飞眼中神光游离不安,眉带紧蹩,深知灵飞
有着很沉重的心情。当下暂不追问,四人跨入室内,与三人再为引见,寒喧一阵
后,谢云岳连声催促店小二送上一桌酒席。灵飞望了谢云岳一眼,叹息道:「数
日来,老朽连日奔波于群山峡谷,抱歉未能觅出盘龙峡……」
谢云岳微笑道:「灵老师无须耿耿于怀,这位崔兄已知盘龙听在,非但如此,
连隐居之人崔兄俱巳知道……」继说出经过详情。
灵飞闻知,惊喜万分,笑道:「恭贺少侠仇迹已明,大化当能得报,难怪昔
年见穆云神情冷冷,不赞一词,亦不反对围袭令尊之举,原来他是阳和阴远,意
在保全。」说此眼中神光突转黯然,长叹了一声道:「只可惜老朽不能奉陪少侠
翠云廊,亲眼目睹少侠手刃仇人了。」
谢云岳惊愕得跳了起来,道:「方才入店之际,在店伙旧中得知员老师心情
不宁,在下犹是不信、但一见面却瞥清灵老师眉宇之间含有隐忧,莫非有事令灵
老师困扰么?在下当代你分忧,可否使在下恭聆详情么?」
灵飞张口欲言,突见店伙二人送入酒席,遂笑道:「待酒醉饭饱后,老朽自
当—一禀明少侠,现在说出徒增烦恼而已,崔少侠柳姑娘远来是客,老朽极尽地
主之谊,把盏接风。」
崔世玉忙道:「在下武林末学,灵老师如此相待,实在有点不敢当。」灵飞
朗声大笑,豪风雄气,复又洋溢面上,催请三人入席,自己坐于下首,推杯敬酒。
片刻之后,谢云岳又旧话重提道:「我辈身入江湖,自应胸襟开阔,伺事不
可与人言,也无不可解决的事,灵老师腹中隐忧请快说出,在下似乎有点食不甘
味,否则灵老师酒入愁肠愁更愁了。」
灵飞苦笑一声道:「少侠一定要听,老朽敢不尽情告知,只是老朽昔年所行
所为,都是些大悖人情之事,固然曲不尽在我,一次为恶,终生洗刷不清,纵然
少侠有心相助,老朽也是不肯,深恐少侠为人指责大悖侠义道。」
谢云岳皱了皱眉道:「在下向来行事,只求心之所安而已,武林是非难论曲
直,善恶之分仅限于一线,灵老师且说出详情,看看有无办法可想,纵然在下不
能明中相助,难道一你忘了在下有千面之称」?说着取出一张人皮面具套上。
灵飞愁眉一轩,道:「老朽岂能忘怀,只是需求少侠相助,问心有愧而已,
老朽只能简略说出,两月前豫省七大镖局联合护送一批重镖,均是价值连城之物,
只因他们事前安排慎秘,黑道中鲜有人知,由豫入陇,间隔千里,行程日久,消
息总免不了走漏,为两拨绿林巨魁获知了,纷纷追踪,相好地点下手,老朽正在
陕甘边界陇山作客,陇山盗魁金戈铁鞭沈镇奎最先获知,强邀老朽相助,待老朽
赶到扶风金鸡岭上,只见尸骨狼藉,但是镖局中人,已然有人走在我等头里,沈
镇奎深恐替人背上黑锅,传令疾退,然金鸡岭上尚隐藏得镖局能手,星月皓洁之
下,老朽形像已被人认清……」
「事后闻讯,镖货并未失去,而镖局中镖师当场击毙达十九人之多。拦截兰
人均是黑衣黑巾蒙面,无法辨出是谁,只知来者均是武功玄桅,卓绝群伦的黑道
高手,但他们误认老朽参与,昨日在鹤鸣山中遇上中州镖局总镖头神拳姜申等人,
一时分辨不清,约在五鼓夭明时分在距此二十里处武侯祠内理论。」
谢云岳朗笑道:「灵老师只说未参与其事就够了,此不过仅是适逢其会而已,
那么由在下代你出头就是。」
丧门剑客灵飞还未答话,户外忽传出了一声冷笑道:「灵飞任你舌翻莲花,
也难洗脱罪名,淆惑视听,煽动别人去死,岂是大丈夫行径了?」
谢云岳不等此人话音落定,立时身如闪电穿窗而出,已瞥见三劲服中年武师,
一列横立在屋面上。只见谢云岳身形未朝下落,反往上飞,疾如鹰隼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