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年没有见过她了呢?那个纯白少女一直被她封尘在记忆里,却不曾褪色。当初她背信弃义,放弃了两个人的约定,让尔岚独自奔赴外国。如今在五光十色的娱乐圈浮沉,鲜少能遇到那样的一抹纯白了。
夏绯色慢慢抬起头,看着纪简言问道:“尔岚她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还好。”纪简言答。
“哦”夏绯色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项链的吊坠。
“我到法国出差,顺便去看了尔岚,她知道我遇到了你,重新获得你的消息,她很开心。你下个月生日,她想飞回来见你,但她身子不好,正在休养,不能长途跋涉,所以无法赶回来,只好托我把礼物带给你。”纪简言看着她说。
“尔岚她身子怎么了?生病了?严重吗?”夏绯色紧张地问道。
纪简言看着夏绯色紧张不已的模样,黑眸深邃,咄咄逼人的话脱口而出:“你现在才想要关心她?过去的那几年你在哪儿了,一点音讯都没有,你有没有当她是朋友,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有没有将她遗忘了?”
“我我当年发生了很多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并没有忘记过她!她永远是我的好朋友!”夏绯色咬着唇说。
“那我呢?”纪简言突然问道。
夏绯色闻言,睁大眼睛,愕然地看着他。纪简言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他的眼眸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他偏过头看着窗外,嘴角紧抿,没有说话。他刚才逼问她的那些话,完全可以换个主语,将她换成我。
夏绯色看着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我没有忘记你。”
纪简言慢慢地将头转过来,夏绯色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就低下了头,他看着她低眉垂眼,耳边似乎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心里突然变得柔软,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许多:“我当时一直期待你会来法国。”
如果当年没有那么多意外,如果他们都愿意把心敞开,那么他们就不用蹉跎这些时光了,可是这个世界上却没有那么多如果。不过,如今他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现在重新握住她的手,不再放开,这不就行了吗?
“对不起”夏绯色说。
十八岁那年,夏家的公司开始出现危机,父亲为了公司到处奔波,母亲忧心忡忡,身体每况愈下,家里乱成一团。她原本和尔岚约定了一起出国留学,但是家里发生这样的事她无法离开,于是放弃了两人的约定。她让尔岚等着她,她将会在下一年出国留学,再与她一起追求梦想。
十九岁那年,夏家破产,一无所有,父亲在极大压力下酗酒飙车,出了事故,留下了她们孤儿寡母。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措手不及,她被逼在一夜之间成长。母亲精神不济,忧郁症严重,生活贫困潦倒,昔日有求于夏家的世叔伯却无人伸出援手,她单薄的肩膀挑起了这个家的重担。
她再一次食言,没能出国留学。她自尊心过强,不肯低头,不愿向人求助。她不想她的好朋友同情她可怜她,她害怕那样的目光。没有任何解释和留言,就和尔岚断了联系,咬着牙一个人熬过那艰难的时光。她一边上学一边打工,逐渐被残酷的现实磨去了棱角,褪去青涩,多了被同化的世故和圆滑。
在她落魄的时候,更没有闲情去想那些风花雪月,儿女私情。她和纪简言之间没有过任何诺言,只是有情愫在他们心里慢条斯理地滋长,谁也不曾捅破那层纸。十八岁那年她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没有去到他身边,后来她又怎么敢奢求他在她落魄的时候能够来帮助她。
那时候错过了就错过了,她也没有办法。她不敢面对,不再和他们联系,独自一人在撑着,过着她的生活。
纪简言伸出手握住夏绯色的手,说:“我不要对不起。”
夏绯色抬起头看他,他深邃的眼眸倒映着她的身影,让她无法自拔地沉溺其间。那你想要什么呢?她在心里说。
服务生在这时候送餐上来了,纪简言放开她的手。
“这条项链是尔岚很多年前就买下的了,是准备给你当生日礼物的。她买了两条同样的,你和她各一条。她说你一定会喜欢的。”纪简言说,“尔岚在今年查出了乳腺癌,幸好是初期,发现得早,手术也很成功,如今已经没什么事了,正在调养期间。”
夏绯色听到乳腺癌的那一刻,脑中一片空白,幸亏听到他说尔岚手术成功,没事了,她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了下来。经历过亲人离世的痛楚,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她无法再承受一次了。
夏绯色将项链小心翼翼地放进手袋里,她抬起头,撞进了一双深邃的黑眸里。纪简言静静地看着她,她有点不知所措,今晚的话题超乎她的预料,令她措手不及。她垂下眼眸,躲避他的炙热目光,轻轻地说道:“过段时间我能不能过去看望尔岚?”
“可以,相信尔岚知道后会很高兴。”纪简言说。
“嗯。”夏绯色点点头,开始静静地进餐。
这顿饭在两人各怀心思静默无言的状态下落下了帷幕,夏绯色以为晚餐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