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奈何覆shui已难收

    霍长阶没有回话，仅是不服软地盯着他，似乎那眼底深处除了恨还是恨，再寻不出其他情感。

    两年前，先皇被刺杀，正值天下大乱之时，在那儿之前，先皇昏庸无道，荒淫无度，早已引起民愤，而他被刺杀正好顺了民意，却也正好是怀家掌权的最好时机，得号军令，掌天下兵权，拥凤鸾白玉，统天下灵物。

    在那时，怀家果真出现内斗，甚至于兵戎相见，旁系亲戚趁机想要夺权，是预料之内，致使嫡系长子怀大当家的三个儿子在内斗中只能退却，在先前计划下，逃往他处，待在暗处等待着时机，那时怀砚由素荷护卫下前往了云水县，也是在那时，第一次与霍长阶相识，也得知了霍长阶竟是杜如风的徒儿之一，他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就是为了凤鸾白玉。

    怀砚生为怀家，死也为怀家。

    他并不知道自己对霍长阶是何种情谊，他不知道如何做，只能按照结果最好的情况，对他，对霍长阶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来做这样的事。

    后来大哥带素荷素莺两护卫将杜如风重伤以后，他不过是拿走凤鸾白玉的人，而杀死杜如风的，是素荷，而宣瑶，也就是霍长阶师姐，在悬崖与怀家人打斗时，被推下了山崖，也许当时怀家人是为了摆脱干系，才将罪责推至唯一幸存的霍长阶身上。

    当时的江湖盛传霍长阶与怀家公子有不明关系，加入了谋反派，杀死恩师，为反贼怀家夺了凤鸾白玉，又杀师姐宣瑶，便是当时旧皇太后的亲生侄女，就是怕她将真相说出。

    而真正的事实，却只有他们知道。

    静谧的空气中唯有山外潺潺的流水声，隔着山脉传入洞中，怀砚忽然手一松，放开了霍长阶的手腕，霍长阶随之躺倒在巨石上，才缓过来一口气，面容煞白。

    当目光循着怀砚的身影所驱之处时，怀砚那看似淡然从容的步伐，正静静地，并且毫无阻拦地通过灵物所成的结界，那个他尝试了无数次都越不过去的结界。

    隐约中，他看到了怀砚被层层细布所包裹的手指。

    ???

    怀府后庭院万花盛开，好一副艳丽美景。

    两位身形颀长的俊俏公子相伴踱步于石头小道上，一人身着玄衣，另一年纪看似略小一二的身着淡紫长裳。

    “不知二哥今日为何有如此闲情逸致陪弟弟在此处游逛。”

    怀砚率先开口。

    “阿砚，我知晓是你把他藏起来了。”身着玄衣的怀封双眸闪过凛冽的光芒，眼中的愤怒毫不遮掩地表现出来。

    “二哥，此事爹和大哥已经答应了我，他如今应当怎么处置，由我说了算。”

    “他当初怎么对待素泽的？！”

    “那二哥当初又是怎么对待宣瑶姑娘的。”

    “当初若不是宣瑶和霍长阶”怀封欲言又止，“算了。”此事，他也不想再提起，只是语气带着威胁：“阿砚，素泽的仇，我一定会为他报的。”

    怀砚脸上浅淡温和的笑容毫无变化，也正是因为怀砚这样看似毫无在意的模样，让怀封心里的怒火愈燃愈烈，“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二人沉默半晌，怀砚先发声。

    “当初是二哥将宣瑶姑娘推下山崖的吧。”

    怀封没有说话，似是默认。

    “是因为素泽被宣瑶打成重伤。”

    当年百苍柳仍然是他在暗中培养的影士，那时他派出百苍柳在暗处观察，素泽奉命前往追踪宣瑶，后来到达悬崖边，霍长阶前来协助宣瑶，素泽以一敌二，本就不是他们二人的对手，最后被宣瑶伤了内力，而怀封赶到的时候，素泽早已经奄奄一息，怒火中烧，游走于愤痛边缘，将霍长阶击倒，又将宣瑶打伤在地，半抱起眼角流淌着血液的素泽，怀封将他抱得很紧，生怕他就此离去，转而，怀封那早已经被怨恨痛苦填斥的双眼，望向那将要昏迷却依旧想要站起来的霍长阶。

    而在此时，在暗中与百苍柳一同观察的怀砚出现了。

    而怀砚的出现，转移了怀封的注意力。

    他不能让怀封伤了霍长阶。

    却也在这时，宣瑶提剑欲向怀砚刺去，也正好，两人便开始了一场为时极短的武斗。

    霍长阶在真正地昏过去之前，一定看到了怀砚与宣瑶打斗时，将她步步相逼到悬崖边缘处时的场景。

    不然霍长阶怎么会误会是怀砚杀了宣瑶。

    可事实却是，他当初仅是重伤了宣瑶，对她手软皆因为她是霍长阶的师姐，霍长阶生为孤儿，宣瑶如亲阿姊那般陪伴他多年，怀砚不忍心杀了对霍长阶来说是亲人的她。

    那时的怀砚，横抱起昏迷的霍长阶。

    在他转身将要离开时，听到了后方传来怀封的咆哮：“阿砚，你不能带走他！你必须杀了他！”

    “二哥，他如今需交由我来处置。”

    当时的怀封想要追上怀砚，却因怀中的素泽早已经伤得虚弱无比，吸引去了他所有的注意，便只好放弃。

    怀砚淡然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