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认知让兰斯觉得既羞耻又愤怒,他想反驳说被那样对待,只要是个男人就不可能没有反应。
但这念头,也不过只是在脑子里转过一瞬。
他说不出口。
无法控制本能是下流的,可他却在那样下流的事情里,得到了快感,并且在一切结束之前,像是野兽一样被欲望牵引
此刻反驳阿瑞斯或许很容易,但困难的却是无法欺骗自己。
羞愤交加,他紧咬着唇,涨红了脸。
阿瑞斯将他的窘迫看在眼里,觉得他每个反应都是如此可爱。
阿瑞斯的指尖轻轻触碰他的唇瓣,像是诱哄一样道:“兰斯,别咬自己。”
兰斯狠狠地瞪他,但最后还是缓缓松了口。
那双绿眼睛湿漉漉的,像是水洗过的翡翠。
阿瑞斯被他看的心软,就这样凑过去,轻轻的搂住兰斯,亲昵的和他蹭了蹭脸颊。
就像是小时候,他们经常做的那样。
气氛好像忽然变得有些温情,兰斯闭了闭眼睛,心底里被压抑的委屈重又蔓延上来,将他吞没。
那身曾经穿在阿瑞斯身上的叛军军装,像是刺入心脏的刀刃,不断在他眼前浮现。
兰斯终是按耐不住,问:“所以这就是你背叛帝国的理由?就因为那些下流的念头?”
他能够对试图侵犯主人的阿瑞斯说,只要你愿意认错,愿意悔改,我就原谅你。
可他身为帝国的王子,要怎样原谅一个,对帝国臣民举起屠刀的叛徒?
阿瑞斯的身体有片刻的紧绷,但也只是片刻而已。
他说话的声音很冷静:“我在你心里,不能永远只是个奴隶。”
如果他只是个奴隶,那么他的感情,永远都只是卑微的祈求,是主人眼中的错误。
兰斯觉得自己像是想笑,可心底流淌的都是苦涩与疼痛。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刻板的说:“那么你做的很成功,现在你不再是我的奴隶了,少校先生。”
你在我心里,只是个叛徒了。
阿瑞斯的身体一颤,缓缓的放开了他。
刚才的温情消散不见,温泉的雾气中,凝结的似乎都是即将狂卷的风暴。
阿瑞斯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漆黑的像是最深的夜色,却又闪着刀锋一般的光泽。
他说:“帝国的铁蹄曾经踏遍我的故土,使我,使无数人,成为奴隶。”
兰斯的心微微颤抖,仰着头看他:“所以你这是在报仇吗?”
阿瑞斯也正看着他,平静的说:“不是报复,而是一种轮回,侵略和被侵略,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
兰斯却被他的平静所激怒:“那么你应该把我的头切下来挂在城墙上!而不是让我对你张开腿!”
只是他没想到,只这么一句话,却是让阿瑞斯瞬间跟激怒了的野兽一样狂躁起来。
阿瑞斯抓着兰斯的胳膊,力道大的几乎要将他弄伤,方才那平静的语气像是不存在一样。
他几乎是在咆哮:“难道是我引发了战争吗!兰斯!你比谁都清楚一切是怎么开始的!那些堕落的贵族们只想着自己享乐!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他们甚至谋杀了皇帝!”
愚蠢的大贵族们,以为杀掉企图剥夺他们权利的皇帝,就能够继续荒淫的生活。
但他们却忘了,失去皇帝镇压的军队和大领主们,有谁还会买他们的帐。
混乱一旦开始,想要停下又谈何容易。
恐慌的气氛蔓延开来,一场场的叛乱不断在帝国的领土上发生。
那些曾经被征服的土地重又有了新的主人,到后来就连平民和奴隶们都集结了起来。
而这支由奴隶和平民组成的军队,最终攻破了都城的城门。
阿瑞斯太清楚为什么这只军队最终会成为赢家了,因为太多人,都在为了真正能够成为一个人而厮杀。
他们如果不战斗,不获得胜利,那么他们将永远都是任由贵族宰杀的牲畜。
阿瑞斯剧烈的喘息着,胸膛快速的起伏着,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兰斯被他野兽般的样子所震慑,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但更让他震惊的事情,却是阿瑞斯眼睛里,似乎有泪水。
他觉得自己看错了,该哭的人是他才对,为什么阿瑞斯却露出那样悲伤的眼神来
阿瑞斯终于平复了呼吸,他紧盯着兰斯:“我混在叛军的队伍里往都城赶来,却听到了贵族们将王族的人头,挂在城墙上求和的消息”
他终于到都城城门前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个个已经腐烂的无法辨认头颅。
那些金灿灿的头发是王族的标志,是叛军胜利的曙光,却几乎刺瞎他的眼睛,夺走他的呼吸。
那里面,有兰斯啊
阿瑞斯的眼泪落了下来,像是一颗破碎的水晶。
“我一个个的看那些人头,反复的确认是不是你。”
他几乎要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