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顶的灯光虽然柔和,但对于刚从沉睡中睁开眼来的人来说还是过于刺眼。
魏骁难受地眯了眯眼,缓了好久才适应过来。虽然房中的装饰透露着一丝温馨,但总体还是带着它特有的白,四处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他一直以来厌恶的味道。
才刚动了一下手臂,靠在床边打瞌睡的女人便条件反射地抬起了头,刚醒来却已经满眼清明,满心焦急却又努力克制着,捏了捏他的手心,江眠伏低身子,轻声问他:“感觉怎么样?”
魏骁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干得快黏在一起了,努力吞咽了一下,才开口:“它怎么样?”
“傻瓜,很好,他很好。”江眠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回想起之前他种种不寻常的表现自己就应该想到的,“是我不好,这段时间忙着工作忽略了你。”
放下心来,魏骁不自觉紧绷着的身体和神经都松懈下来,眼泪却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滑落,身体渐渐地颤动起来,带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后怕。
“没事的。”用拇指揩掉他残留的泪痕,江眠既后悔又开心,只能一遍一遍地安慰他,“医生说了,只要近期好好调理就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执起他的手,江眠不断地亲吻着他的手背,满心满眼都是欢喜,“魏骁,我们你要当爸爸了,我要我要”
“你要当妈妈了。”魏骁刚醒来,精神还是欠佳,但“劫后余生”的喜悦和这个突如其来的大惊喜让他能够微笑地回应此刻异常兴奋而语无伦次的爱人。
“接下来,要辛苦你啦。”抚摸着男人还略显苍白的脸颊,江眠珍而重之地轻吻上他的额头。
“要不要再睡会儿?”
魏骁摇摇头,才刚醒,整个人还有点酥软,不想再睡了。
江眠调节好床的高度,让人微微坐起来一些,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给他润润喉。
魏骁直喝了小半杯才停下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认真地看着她,“是我自己没注意,才喝了酒,不关别人的事。”
“嗯,我知道。我该早点发现的。”替他掖了掖被子,江眠接着说道,“这段时间好好休息,本来想这几天带你回家正式见一下我的家人的,看来该提前了。”
魏骁不解地望着她,只见她轻笑着道:“我爸不是偷偷见过你一次吗,之后天天念叨着让我带你回家,我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好不好?”
“好。”
顾惜接到消息立马赶了过来,看到魏骁躺在病床上满脸疼惜,把江眠拉到一边就是一顿训,曾经江氏集团的策划总监教训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但转头面对魏骁时又是轻声细语地,嘘寒问暖,让江眠像个罚站的小学生一样站在病床边,听他絮絮叨叨地交代孕期的注意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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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来后的两小时后,现炖起来的老母鸡汤也被专车送到了魏骁的病房。
本来他还想亲自上手喂,但魏骁隐藏得很好的小尴尬还是被他看出来了,于是他便随便找了个由头,把碗塞进江眠的手里就出去了。
虽然顾惜对他很亲和,但他身上特有的气势还是带给他一丝心理上的压力,等到顾惜离开,魏骁明显放轻松了下来。
鸡汤撇去了油层,只留下淡黄色的汤底,飘着淡淡的红枣香气,暖暖的,一碗下肚,魏骁感觉自己的腹部舒服了不少。
江眠已经将魏骁的病房生活打理得舒舒服服,现在又多加了一个顾惜,魏骁俨然成了重点保护对象,凡事有江眠伺候着,连上厕所也不例外。
魏骁原本还想自己去,最终还是拜倒在腿软之下,江眠抱着人去洗手间解决,整理好裤子,刚想把他抱回床上,却被抓住了手。
魏骁拎起自己宽松的裤腿,上下拎了好几次,最后不死心地想弯下腰去,幸亏江眠搂住了人,不然免不了要摔一跤。
“我的镯子呢?”魏骁拎着裤腿的手攥得发白,裸露的脚踝处空无一物。
江眠抓过他的手,看着他如此紧张那只脚镯,心里是说不出的开心,“在的在的,是我摘掉了,爸说怀孕期间不宜戴各种首饰,我就给摘了,我去拿给你。”
医生和过来人士特别交代,孕期的人情绪多变,尽量多依着点,舒缓他的心情。
江眠将人安顿到床上,从自己的包里翻出镯子放到了他的手心。魏骁摩挲了好一会儿,才递还给她,“你去放吧。”
接过镯子,江眠将它放回包里,却取出了另一个精致的金丝绒小盒子。
这种款式的小盒子,一眼就能看出里面会装什么,江眠展开盒子,将里面的东西展现在魏骁眼前。
很朴素的一对戒指,一大一小,光滑的表面镶嵌着三颗晶亮的碎钻。
江眠拿起那稍大一点的戒指,举到了魏骁的面前。
“你不是说不能戴首饰?”
“昨天刚拿到的。”将他的左手摊在自己的掌心,江眠颇为有点不好意思,“本不该如此草率,但我们的小宝贝等不及了啊,我也等不及了,只能委屈一下我的大宝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