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九这边儿刚将身上擦洗了一阵,就听见后面又有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
回头一看,柳烈刚扔了身上那件裙子,见她注意到自己则蹲下来用手撩了一点儿池子里头的热水,冲她闲闲的洒过去,几滴水不偏不倚的洒在她脸上,热乎乎湿漉漉的。顺着她被打湿的眼睛流到下颚去了。
沅九伸手抹了一把眼睛,气呼呼的瞪他:“哼,讨厌!”
被讨厌的柳烈也不生气,随便抽了个垫子在一旁坐着,支着脑袋看她,懒懒散散的问:“头发洗了吗?”
沅九疑疑呼呼的看了看他,想起刚刚有人敲门,又觉得柳烈这模样不喜不悲的,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于是朝他游过来一下子从水里钻出来,顶着洗的柔顺发亮的头发说:“洗过了呢~”
“香香的。你闻闻?”
沅九像个小狗似的,就要用头顶往他怀里拱,柳烈用手一下子就将她小脑袋按住了,随后又有些失望似的拿起了一旁的帕子,盖在她头上叹了口气。
“怎么不等我给你洗?”
沅九听着他确实是心情不好,隔着一只白色的帕子让他给自己擦头发,伸出小手去扯他身上腰间的带子,“你不下来洗浴吗?怎么老叹气?”
“刚刚来得谁呀?”
柳烈眨了眨眼,盯着在自己腰间摆弄的小手,突然将她脑袋上的帕子掀起来了,四目相对,他张了张薄唇,突然问:“要跟我走吗?”
他问的没头没脑,沅九听了个糊里糊涂。
沅九还在皱着眉毛慢慢思考着,自己从水里钻出来了,随后站在一旁当着他的面换起了下面花穴的香囊,还顾得上回头问:“走去哪儿呀?”
“我们出去玩儿吗?”脸上又笑开了,小呆子似的。
柳烈目光透过她的身子又盯着外头的窗子上的一点光影,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又是个语笑嫣然的模样:“唔,带小九儿去远处玩儿。”
沅九高高兴兴的惊呼了一声,随后一丝不挂的撞进他怀里,小嘴叽叽喳喳的问:“玩儿什么?有好吃的吗?跳棋子还是拔河?”
柳烈抱着她的身子,一下下拍着她的后背,在她尾椎的地方拧了一把缓缓道:“带九儿去看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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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小公公一住下,几个丫鬟就凑到了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起了以后的生路。
几个大一些的丫鬟在柳府伺候的久了,都知道些隐晦的门道,聚在一起念着:“原来老夫人说的竟然不是胡话,前阵子她老在祠堂念叨少爷要去京城了,我还以为是又是疯言疯语呢.”
“是呀,没成想,这次口谕都来了。我们是不是以后就跟着柳府搬了呀?”
“我还没见过长安什么模样呢~”几个姑娘叽叽喳喳的,显然不知道口谕里讲的是什么,只是从那嘴不严的小公公嘴里听说柳烈最迟明日就要奉旨入京了。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香草瞪了她们一眼,心想这入京还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于是挥了挥手嚷着:“吃饭了吃饭了,都聚在这儿干嘛呢!”
一众丫鬟扭扭哒哒的往火房里去了,被叫做元宝的小姑娘此刻从人群里慢慢的溜了出来,随后急急忙忙的跑到了门口,将柳府后门一只泥瓦罐子的花盆转了转,随后又怯手怯脚的钻回去了。
这几日每日张兰都会寻个由头到柳府跟前转一转,今日还没入夜,她看到元宝给她的信儿,就急急忙忙的往家赶。
接近了夏日天色还没擦黑,徐氏已经吃了些饭带着大黄到河边儿消食去了。
张兰脚下跑的飞快,趁着夕阳的余晖果然远远的看到徐氏慢慢的佝偻着身子走在河边儿的礁石旁,时不时停下来捡些小螃蟹之类的东西装进自己的背篓里。
阿黄远远的在河边儿游泳,张兰腮帮子咬得紧紧的,趁着四处无人慢慢走到徐氏身后,瞅准了她身后一块突出的石头,一下子将她推倒了。
头不偏不倚的撞倒那块石头上,顷刻间就留下好些殷红的血来。
阿黄闻声马上狂吠着从河里往岸上游,张兰做了亏心事自己也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就开始往家里逃。
阿黄几下子撵上她的后脚跟,一下子狠狠咬了她一口,见她摔倒了就又哀鸣着往徐氏摔倒的方向跑。
逢时一旁有村民经过,张兰眼珠子转了转拖着身子大声呼救道:“救人啊,救一救我娘,狗,家里的狗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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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消息就传到了柳府,沅九这会儿正缠着柳烈整晚的问他什么是下雪。
此刻正毫不知情的窝在柳烈怀里准备出去玩儿呢。
小公公人在前面走,睨到后面的沅九,再看看柳烈脸上那张冰雪般的脸都暖成了一江春水,有些羡慕的抽了抽鼻子,原来是自己误会了柳公子的性取向
还有些莫名的失望呢。
柳烈一早就听说有沅家的人来闹,以为他们是来要银子的,吩咐了秋水去账房支个几千两拿过去用,可是没成想两个人从大门出来的时候,那沅家人还在门口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