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宴席散了的时候郡主已经歪倒在席上了,柳烈冲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藩王行了个礼,又跟李笙话别了这才独自一人拎着一壶好久走了。
朱温万带着沅九躲过了柳烈,这才起身拉着她返程,谁知人刚走到门口就被后头的小公公叫住了,让他面圣。
圣命难为,朱温万不大放心沅九,指了指外头一片僻静的林子道:“九儿乖,先去那儿亭子里等我,我马上就来。”
沅九乖巧的点点头,又听了他的嘱咐不要乱跑,这才慢慢的往那林子里走。
没成想林中的亭子早有人占了,她行了一阵发现有人在那里独自饮酒,刚停下脚步,又仔细睁眼瞧了瞧,那人不正是刚刚在席上没注意到她的柳烈?
呆子的小胸膛里像是钻进了几只胡乱扑腾的蝴蝶,她犹犹豫豫的走了几步,还未出声,柳烈就听到后头的动静不耐烦的回头嚷嚷,“瞎?本王在这里喝酒也来叨扰?”
四目相对,柳烈瞧见是她“啧”的一声,像是污了眼睛似的嫌弃的吊起眉眼,又将头转回去了,复冲着亭子下头的池水发呆。盛夏的池水里布满的粉白的荷花,长得是娇艳欲滴,微风拂过一股子清香拂面。
沅九见他不理自己,心里那难受的劲头又翻腾上来了,不认生的小狗似的往前凑了几步,站在他身后扯扯他的袖口问:“柳,柳烈”
可是那人偏不回头看她,只冷着嗓子阴鸷道:“王爷的名讳也是你叫的?你有几个脑袋够砍?不要命是怎么?”
沅九吓得怯怯的,不知道要唤他什么,又小声嘟囔:“还,还生九儿的气”
“别气了”说着手又去摸他的后背,想寻着以前对付他的法子去亲他的嘴角。
谁知这法子现在一点儿都不管用了,对方一下子推开他生气的砸了手里的酒瓶子,皱着眉眼似乎很厌恶她这模样,闪到一旁去了。
沅九哭唧唧的,眼圈发红,天见傻子也是知道伤心的。而且一颗心混混沌沌却又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这样讨厌她了,记忆力这人脾气虽然怀,可是去的也是很快的,只要她哄一哄就会眉开眼笑的。
她垂眸,冷不丁瞅见柳烈右手的虎口上赫然落着一块半圆的齿痕,那上面一圈儿凸起的肉疤将那顶好看的手都污了。
她吓得眼泪只掉,噼里啪啦的,原来上次她咬得竟然这样重,他一定很疼的,不然不会这么久都在生气。
沅九又凑过去无赖似的要摸他的手,见她哭得鬼画符似的这下子柳烈站定了没动换,任由她将自己的右手执起来捧进怀里,又用脸凑过去替他呼了呼颤巍巍道:“对,对不起九,九儿错了”
“痛,痛不痛呀。”
心思几乎是百转千回的转到了那日朱温万顶这个被巴掌抽红的脸堵在风月楼,这傻子是个心软的,脑子又糊涂,那日不也是这般心疼的要命凑过去嘘寒问暖。
其实这痴儿的心思也是很好哄骗,如若他现在叫几声疼,卖乖让她来哄,岂不是又能拐回家去了。
可是心思还未定下了,沅九垂头替他吹手,一截子雪白的脖颈就露了出来,那上头分明一块明显的红痕。
柳烈嗤笑了一声,心道自己竟然又想重蹈覆辙去做些这傻子会爱上他的梦来,胸腔里已然凛冽一片,在这盛夏里结了冰。但没再拨开她,又冷笑道:“错哪儿了?说来我听听?”
沅九鼻子皱成一团,呜咽着,“不该,不该咬你.错了呜呜。”
柳烈一听,几乎是松了口气,果不其然,什么都不懂的东西。
翻了个白眼,仰起头眸光又落在树梢上,说到底这傻子什么都不懂。嘴里嘟囔了一句:“傻子。”
沅九听他来骂自己,抹着眼泪,但是还不情愿,也小声嘟囔:“朱温万说了,九儿才不傻。”
柳烈斜她一眼,恨铁不成钢似的,将手轻巧的抽出来了,随后又狠狠的戳着她的额头问:“他是天王老子?说你不傻你就真不傻了?”
“你不是傻子你脑子这样坏把答应的我事儿转眼都忘了,你不是傻子你心这样坏,把我的好都忘了?”
说着又要气急败坏,背起手来要走,但又收住了脚步回过头来仔细端详了她一阵。
伸出两指头在她领口翻了翻,那红痕倒也不是十分严重,已然觉得心死,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又何必自寻烦恼?随后不咸不淡的问:“那朱温万可折磨你了?”
他自己倒不是太在乎贞洁牌坊之类的,生来一切都是由着性子,放荡惯了,可是那朱温万是个老古董,老学究,他私有些担心沅九跟过了他,再跟了朱温万,朱温万会寻着法子在床上惩戒虐待她。
想到他在床上哄着的宝贝,让人家折磨了,他这想放下去又放不下去的一颗心总归不是滋味。
沅九几乎没做考虑,马上摇了摇头,傻兮兮的答的认真:“没有的,朱温万待九儿很好的的。”
“一直都好.”
这傻子的话想把刀子似的插进他胸口里了,当真是杀人于无形,本来以为已经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