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呼了十几次气后,沅九面上湿漉漉的睫毛动了动,随后胸口起伏趴在朱温万身上剧烈的咳嗦了起来,吐出了不少河水。
朱温万抱着她小小的身子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脊梁,几乎让她滑腻的皮肤将手指灼伤了,心脏砰砰直跳,人已经醒了,也不知道是自己在胡乱紧张个什么劲儿。
等到沅九推着他的胸膛,他才记得放开了手,之后马上站起来将自己的外袍脱了,将她团团包住问道:“姑娘可是难受的紧了?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我姓朱名温万。”
谁知沅九两三下皱着眉头将他的衣服从身上扯了,十分嫌弃的说脏,之后又挣扎着爬起来,要去岸边儿拿自己的衣裳。
原来这姑娘是趁着夜色来河里头戏耍的。
朱温万手不敢离开她的肩头,又不好去摸人家的身子,只傻乎乎的伸着手去护她,垂着眼睛盯着对方的发红的小脚,支支吾吾的说:“姑娘对不住,我一时失足多谢你救我性命,我以后一定报答”
话虽是这样说,但是朱温万恨不得扇自己个嘴巴子,这姑娘看起来也就十岁的样子,还未及笄就让他看光了身子又亲又摸的亵渎了,他别说报答,万般是一定要对人家负责的。
沅九呛了水又受了冷,脑子也晕晕乎乎的,走到一旁将衣服穿上后看到那少年还跟着自己,拧着眉头老大不愿意的问:“怎么还跟着九儿,九儿要回家去了。”
朱温万寻思这渔村里的姑娘读书少,不懂礼数,又好声好气的解释:“你先同我去看大夫,没有大碍后我再去寻我父母上门。”
沅九自然是什么都不懂的,平日家里的爹娘也不叫她晚上来夜游,她今日可是躲着家里人才偷偷来河里纳凉的,一听他说道父母以为这人要去告状,连忙拔腿就跑一面跑还一面嚷:“别告诉九儿父母呀,九儿要挨打的。”
小姑娘头也不回的在前头跑,朱温万紧张的在后头追,还不住的说:“别摔着,哎?你别跑啊。”
他越追,小姑娘跑的越厉害,况且他并不清楚这渔村的门道,小姑娘竟挑了一些近道儿远远的竟然把他甩开了。
他丢了一只鞋,狼狈不堪的追了半柱香的时间,可小姑娘身子一闪就从渔村里一户人家的大门溜进去了,还将门给栓住了倒是活像见了登徒子。
朱温万喘着粗气,双颊通红,刚要敲门,又听见里头小姑娘跟哥哥颤巍巍的声响:“六哥,求你别告诉爹爹,我这就去睡了,以后再也不出去偷着游泳了好不好?求你.”
朱温万心头一软,知道这丫头是怕爹打的,又不忍心现在将她爹娘吵醒。
在外头天人交战的站了半晌,等到天都鱼肚似的泛白了,这才恋恋不舍的从他家门口慢慢的挪回了自家大门。
恍然如梦的坐到了床榻上,这才从铜镜里看到自己满身是泥水狼狈的模样,不由得笑了一下,怪不得那姑娘像见了鬼似的跑了,他这样子确实像个水鬼似的,怕是让那小丫头害怕了。
稍作梳洗了一下,他用了早饭就要往前厅去寻了父母去向那户人家提亲。
谁知人刚走到中厅,还未走出屏风,就听到母亲与父亲在厅里小声说话。
“老爷,那这次您的官职算是保住了,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是他母亲的声音。
接着他父亲朱青山沉吟了片刻,十分忧虑的说道:“这事儿现下还不能说死,如今扬州才出了那件事,中宫那位对我等忠臣虎视眈眈,夫人与我还要小心谨慎为是。最近可要看管好温万,千万别闹出任何让人捏住的把柄。否则,前功尽弃,我这条命可是都要不保啊”
朱青山还未说完,朱氏就捂住了他的嘴,泪涔涔的不许他说些不吉利的,还喃喃的安慰:“不过是个闲职,闲职也罢,也罢.”
朱温万脸上变幻莫测,最后还是从屏风后慢慢退了出来,关于那小姑娘的事儿,并未再提。
但是饶是这样,少年本来干干净净的一颗心也止不住泛起了春情。
日日夜夜竟然再没将那小姑娘忘了,这不不出几天,他明知道自己不该胡作非为,为了父母也要小心谨慎,但是饶是又寻了机会,跟着学堂里那个好说话的李壮,借机又去了一趟渔村。
路过沅九家里头的时候,他那颗心又砰砰直跳起来,恨不得将眼睛化作那翩翩翱翔的飞鸟,去看一看自己那救命恩人。
谁知正是巧了,李壮家就在沅九他家旁边,过路的时候李壮见他心不在焉的总是瞅着沅九家破败的木门,不设防的说了一句:“哎,别看了,晦气,指不定染上病。”
听他这样一说,朱温万心头一跳,面上已经是寒了起来,回过头呆呆的问:“说的什么?”
李壮一面扯着他快步从他家门前走过去,一面娓娓道来。
原来当日他离开后,那小姑娘夜里不知怎么在睡梦中昏死了过去,等一家人早上起来再发现的时候,已经烧得不成样子。街里街坊的好歹凑了点儿钱财,找了个赤脚郎中来看,支支吾吾也不知道是染上了什么病。
只说看着像溺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