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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见时过境迁,梁公子又订了亲,才难免疏漏,让他出现在了人前。

    然而吴天行又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便开始幻想用何种手段干得他连哭都哭不出声来,只能发出柔靡如羔羊的抽泣声。

    吴天行忽然便想缩小一些,换在女儿的视角,看看他那双灵动的眼睛。

    “那应该是我谢谢你。”谢晓意优雅地一欠身,做了个致意的动作。

    他平视着吴佳佳,语气慎重有礼,当即便讨了小孩子的喜欢,红着脸站好向他道歉:“谢谢你嗯,还有对不起,害你摔了一跤。”

    追逐声色,也是一种狩猎,他并不觉得需要掩饰什么。

    既高洁,又引人侵犯,既纯洁,又迷乱不堪。

    其实吴天行已不用名牌很久了,好在今天鬼使神差地带了几张在身上,否则他要怎么办?把电话用黑色圆珠笔涂在羊毛上吗?

    吴天行隔着玩偶服用视线解剖人家,末了还和大家一起鼓掌,温柔应和似一位最普通的父亲:“跳得真好。”

    谢晓意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句话都来不及说

    在那童趣可爱的玩偶装下,想必谢晓意还穿着男舞者必备的护身,紧紧包裹住身下的敏感部位,在臀缝出弹出一条丁字裤的弧线。

    “因为小羊身上软软的。”吴佳佳用手比划了一朵云,想了想又补了句:“而且你跳得可好了,所以我来表扬你。”

    谢晓意头套一摘,面容立刻便显得和宽大玩偶服不相称。他有双吴天行理想中的眼睛,白露为霜,蒹葭苍苍,能让人立刻生发出许多关于诗歌的想象。

    吴佳佳一见小羊正翘着尾巴弯腰摘头套,乐得直接从爸爸怀里蹿了下来,三两步便攀到小羊身边,逮着他的尾巴猛摇,吓得谢晓意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头套也滚到了一旁。

    腰就更不必提了,他少年时便纤细,如今成为职业舞者,更是不能胖。

    吴佳佳到底还是孩子,立刻就想大叫,被父亲深沉地看了一眼,才乖乖地在公众场合捂住了嘴巴。吴天行见女儿懂事,便由得她在自己怀里坐着看戏,看到精彩处,虽然小孩子不懂得舞步学名,也被舞姿感染,手舞足蹈起来。

    美和色欲是一对双生姊妹,美是矛盾的,色欲也如是。

    尽管布偶装夸张,吴天行一双利眼还是能看得清清楚楚,男舞者只穿了软鞋,足尖不必全立,提着果篮探望生病的时单足做挥鞭转,却仍是挺拔得惊人,小尾巴被转得竖立起来,像根棉花糖。

    他是那样欢欣地跳跃舞蹈着,旋转成搅拌中的棉花糖机器,看得孩子们都笑着闹着跟着头晕,可他依然踮起单足悠悠旋转,似要转出人类极限的一个圆弧。手中果篮里都是真的水果,连一颗樱桃都没有落到地上。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可他吴天行却非君子。

    见女儿笃定地点了点头,他便许诺道:“那散了戏,爸爸带你去见小羊。”

    这孩子口齿清晰,大方机灵,谢晓意看了她也很高兴,扶着墙勉力站起,甚至都没把吴天行这个大活人放在眼里,只顾和小孩子交谈:“你为什么一进来就扑我呀?”

    美能催生色欲,色欲有时却也是情爱的生母。

    依吴天行看,台上灯光炽热,这布偶套又沉重,套子里的人肯定热出了满头汗,那柔顺的黑发该是缠绵在鬓间,可惜没人欣赏。

    若能脱光了跳,就更好。

    谢晓意在跌下来的第一时间便看清扑进自己怀里的是个小女孩,自己摔了一跤顾不上,只顾着先把她抱住,扭了舞者最宝贵的脚,还不及想得到疼,先问了一声:“你还好吗?”

    说罢便娴熟之极地自手中弹出一张名片来,似不经意地随手放在谢晓意面前的妆台上:“今天的表演很精彩,就为了这个,我和佳佳也该答谢答谢你。”

    这样有力的修长双腿,才能撑起这场人人喝彩的二十圈挥鞭转,而吴天行单方面判定,那小尾巴摇得欢,被缎面或尼龙护身勾勒的双臀,必定也是紧俏圆润的。

    如此复杂的事吴天行一时顾不上去想,他只顾着风度翩翩地走到女儿面前,牵起她的手,向谢晓意点头:“我姓吴,这是我女儿,小名佳佳。刚才她冒昧打扰,不知道你的脚伤到没有?”

    这到底怎样一个凄楚故事,不必旁人讲他也明白了,只是没有人分享,又不能污染了他的小天使的耳朵,颇觉寥落。

    表演结束后他带着女儿去后台,眼见梁鸿却也挽着女伴去了,心下不由好笑。梁公子的真名头他也听说过,少年人,难免瞻前顾后,什么都想要,不知不觉却丢了西瓜抱芝麻。

    02

    吴天行抱臂站在更衣室门外,发现众人两两三三聚在一起,却没人靠近谢晓意,想必他在行内的名声令人避之不及,梁夫人当年应是动了真怒。

    小羊的布偶装用了真毛绒,看上去就软绵绵得很好捏,尾巴也俏皮地摇摆着,蓬松柔软。羊蹄子因为孩子们的喜好,做得倒有点像猫肉垫,扑在脸上就像春天的一朵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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